“宰平安?”
范闲没有发火,而是看着宰平安,淡笑着问了一句。
宰平安倨傲地点点头:“正是小爷!”
宰家的益州侯是异姓勋贵中最尊荣的一等,爵位世袭罔替,远比范闲的平北侯、范建的司南伯来得尊贵。
有鉴于此,宰平安此时在范闲面前,莫名多了些优越感。
只可惜,在范闲面前,这种优越感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范闲没有理会宰平安的倨傲,转头朝跟随在身后的王启年点了点头:“老王。”
王启年躬身,而后走到了台阶前,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大声诵读起来:
“益州侯世子宰平安,庆历二年三月,于万年县郊强掳民女一名,后灭口其全家,嫁祸于山中大虫。”
“庆历二年五月,收受京都六名学子四千两银钱,为其打点上下,助其舞弊通过童生试。”
“庆历二年十一月,因与朋友戏言打赌,用一尺绢强换走了卖炭翁四筐好炭,致卖炭翁冻死雪中……”
……
宰平安的一桩桩罪行,在王启年的诵读下,清晰无碍地传到了在场众人的耳中,凡此种种,足足有三十余条。
宰平安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到最后忍不住怒视范闲:“范闲,你什么意思?!”
“呵——”
范闲轻笑一声,并不回答宰平安的问话,而是伸手指了指另一个二世祖。
“亭承伯二公子。”
王启年一眼认出了此人,在手中的文书上找了找,读道:“庆历元年,因缺乏赌资,前往京西霜海楼用餐,以盐多醋少之类的强硬理由,讹诈霜海楼老板六百两银子。”
“而后,又因为害怕被揭穿报复,买通伙计将老板推入井中,做成失足落水之死,更是在伙计归乡途中,亲自带伴当将其灭口。”
“庆历三年十二月,因为在赌坊中的口角争锋,私下雇人侵犯了对家妻女,因京都府尹梅执礼不肯任事,此案并未记档……”
……
那被点名的亭承伯二公子脖子一缩,退进了人群当中,思索着如何逃走。
范闲云淡风轻,又接着点了几人,王启年则将其罪状一一开口读了出来。
被拿住了把柄的众二世祖们反应各异,但最终都偃旗息鼓,不敢在范闲面前继续叫嚣。
范闲一人对上百人,气势上竟然占了上风。
只是这样一来,在最前方冲锋陷阵的没脑子宰平安,心中就憋屈了起来。
他攥拳怒视着范闲,冷哼道:“这数百条罪状,都只是你监察院的一面之词罢了,我就不信,时间过去这么久,监察院还能找到这些罪状的证据?”
“况且法不责众,京都谁人身上没沾点灰,你敢对我们这些父辈为庆国留过血的功臣之后大肆动手?”
宰平安的话,让原本有些退意的二世祖们,眼神又闪烁起来。
是啊,范闲再厉害,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