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做了青阳县最有名的鱼脍,二位可肯赏脸?”
说起吃的,二人倒是有了一些精神。
不过,苏云落只想吃口热乎的汤羹。
顾闻白继续道:“这青阳县出名的不止是鱼脍,还有鱼丸羹,红烧鱼。”
苏云落打断他:“你干脆说全鱼宴不就行了。”
顾闻白瞅着她笑:“可是有些精神了。”
青阳县的全鱼宴苏云落是吃过的,但她不忍落了顾闻白的心,便赶他出去:“你俩哪凉快哪待着去,我要与姑姑说些体己话。”
说是说体己话,却是要沐浴。这一路风尘仆仆,竟然好些日子没洗过头发了。不用旁人提醒,苏云落自个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怪味儿。
何悠然是天生的冰肌玉骨,但也与苏云落差不离了,此时极为迫切地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沐浴。
咏春咏梅去打了招呼,方才帮着搬运行李的仆妇便鱼贯而入,提来一桶桶热水,倒进巨大的浴桶中。
等待时,苏云落隐隐听得旁边的小院子传来喧闹声,因隔得远,却是听不清说什么。没等她询问,咏春便道:“太太,方才我去灶房,便瞧见旁边的凌霄院住进了新客人。”那当家主母年纪轻轻,看起来趾高气昂的,身边跟着的,似乎是好几个低眉顺眼的年轻妇人。看着那派头,倒也像是商贾之流的。不过,咏春自认为那当家主母比起同样是商贾的太太来,要差得多了。这么热的天气,又是奔波在外,人人都是轻身上阵,那凌霄院的客人,却是满头珠翠,满脸脂粉,生怕别人不省得她妆匣里粉多。再说了,出门在外,最怕的便是露财。那妇人可别被别人抢了才好。
客栈住进了新客人乃是常事,苏云落并没有放在心上,是以并没有多问咏春。
热水已经弄好了,苏云落让咏春守在门口,咏梅则去服侍何悠然。苏云落散了发髻,将头发梳通,才舀水洗头。
八月末的天气,夜里多了一丝凉风。但净房里热气腾腾,门窗又紧闭,苏云落还是热出了一身薄汗。因着是没有将衣衫解了洗的头,是以她的双手全是沫子,弄得领子里也是沫子,痒痒的有些不舒服。正手忙脚乱,忽而有一双手轻轻将她的头发拢起来,轻轻地揉搓着。
是顾闻白。
他的力道刚好,不轻不重地按着,苏云落闭上眼睛享受着。
揉按片刻,顾闻白舀了水,挡着她的耳朵,轻轻地将沫子冲洗掉。
“可都安顿好了?”苏云落闭着眼睛问。
顾闻白嗯了一声,继续替她揉按着。他们走了半月,一路风平浪静,但他却总隐隐觉得,似是平静的湖面下波涛汹涌。小心一些总是好。
若不是还没有洗完,此刻苏云落还真的想睡过去。
顾闻白却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苏云落的发丝浓密而柔软,湿了水后更是似绸缎一般光滑。此时她微微斜着脑袋,露出小巧而洁白的耳朵来。顺着耳朵,是洁白无瑕的一截脖子,微微松散的衣领里,似是诱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