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说得挺委婉，但嘉靖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挨了几记耳光一般。</P>
“母后说的是，我……当时修道入迷，试了很多方法。事后才知未必是修行正道。</P>
好在师弟入世后，与我共同参详修行之道，受益匪浅。如今早已不再征召幼女入宫了。”</P>
兰道行的目光再次转向萧风，带着些好奇和亲近：“师弟？我还以为你是哪个宗室子弟呢。</P>
你长得和武宗有点像，和厚熜也有点像啊。你能帮厚熜改掉毛病，当个好皇帝，真是不错。”</P>
嘉靖看了萧风一眼，咬咬牙：“母后，其实萧风确与我们血脉相连，他的母亲，就是武宗之女……”</P>
兰道行猛然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武宗之女？他的两个孩子不是都让蒋太后给……”</P>
嘉靖全身发抖，垂着头道：“此间之事，极为复杂，当日死在龙凤店的，其实是另一家兄妹。</P>
男子萧万年，娶了武宗女儿为妻；女子是萧万年的妹妹，嫁给了武宗之子，也就是换亲。”</P>
嘉靖将当日发生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兰道行的目光看向远处，嘴角微微颤抖，脸上表情似悲似喜。</P>
“他兄妹都逃出来了？上天保佑啊。那后来呢，他们现在在哪里？”</P>
这话却是看着萧风说的，萧风躬身施礼：“家母在生下我不久后，就病重去世了。武宗之子抚养我长大，在我十四岁那年也去世了。”</P>
兰道行一愣，随即目光黯然：“也是，好多年过去了。只是，他们好不容易逃生，却也走得这么早。</P>
也是十四岁？好巧啊。怎么似乎你们几个，都是在十四岁那年，命运会发生重大的变化呢？”</P>
嘉靖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张太后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头，不符合常理。</P>
他狐疑地看了兰道行一眼，觉得可能是张太后控制这小子的身体，表达不出太强烈的情感来。</P>
否则，得知自己的孙子孙女逃出生天时，为何表情如此复杂，而不是大喜若狂？</P>
得知自己的孙子孙女相继过世时，为何只是神情黯然，而不是悲痛万分？</P>
难道是因为人死之后，对于生死恩怨都如此看淡了吗？可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依旧如故啊……</P>
他此时对兰道行扶乩请仙的成功，已无怀疑。因为三点，一个是声音，一个是目光，一个是说话的方式。</P>
声音当然是可以模仿的，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模仿者一定要听过被模仿者的声音，否则是不可能成功的。</P>
这个年代是没有录音设备的，说话的声音，是一个人唯一一样无法被保存下来的东西。</P>
容貌可以通过绘画保存，记忆可以通过文字保存，某些声音，例如音乐，可以通过严格的乐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