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夜幕将近。
一支数千人的兵马,由南面徐徐而来,进抵了柴桑南门城下。
城头上。
守将张承立时警觉起来,喝令沿城士卒严阵以待。
鉴于柴桑四周,到处是哨戒关卡,不可能在毫无示警的情况下有刘军来袭,故而张承猜测,多半是自家的人马。
只是不知是谁的部众,会从城南而来。
兵马将近,借着残阳之光,隐约看到来的这队人马,果然皆是自家衣甲。
张承安心了几分,遂高声问道:
“来的是哪路人马,叫你们的主将前来答话。”
数骑人马上前,来到了护城河前。
一将高声道:“是张兄么,我是韩综啊,快快打开城门放我们放城吧。”
听到熟悉的名字,张承叫打起火把,仔细一看,认出果然是韩综。
“韩兄,你不是随令尊往阳新塞拒当刘备了么,怎会突然回来?”
张承虽然放下了戒心,却仍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韩综欲言又止。
身后一柄长刀,却抵在了他的腰上,微微加力。
韩综心头一凛,只得干咳几声,高声叹道:
“实不相瞒,我与父帅其实是奉周都督之命,走陆水道去偷袭夏口。”
“只是我们半路之上,遇上了敌军埋伏,我军损失惨重,父亲他身负重伤,我们被迫败退回来。”
“刘备的兵马很快就要杀到柴桑,张兄你速速放我们入城,我得即刻救治父帅,向周都督示警才是!”
张承大惊失色,所有的好奇瞬间变成了惊悚。
遂再不敢多问,急是大喝道:
“快,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放他们入城!”
柴桑南门徐徐打开,拉起的吊桥,也缓缓放了下来。
韩综看着渐开城门,拳头却暗暗握咬,牙关也紧咬欲碎,脸上扭曲出复杂的眼神。
父亲韩当为黄忠所杀,他为求苟活,反向黄忠乞降便已是厚颜无耻。
如今更帮着黄忠,骗开了自家城门,帮着人家窃取柴桑重镇!
今日之后,韩当的老脸恐怕就要被他丢尽,韩综这个名字,也将为天下人唾弃。
最关键的是,他背叛了孙家,以孙策的暴戾嗜杀,能饶过他在江东的家眷吗?
恐怕韩氏一族,连同他的妻儿老小,都将被孙策杀尽吧。
韩综是越想越心惊胆战,越想越是后悔。
“砰!”
吊桥落定,前方城门已大开。
而身后的黄忠,抵在他后腰上的长刀,也在这一刻收回。
韩综眼眸陡然一聚,心一横,抓住这短暂的空隙,猛的一夹马腹狂奔而出。
“他们是刘备的人马,我是被胁迫骗开城门!”
“张兄,快关闭城门,拉起吊——”
韩综一路狂奔过吊桥,口中嘶哑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