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懊恼、悔恨、不甘、气愤的情绪交织,无休止的折磨着裴景。
“你的前程。侯府的前程。”唐碧茹忽然念叨:“你真觉得,如果没有我,凭你的能力能让侯府前程似锦吗?”
“你什么意思?”
“裴景。直至今日你还没有看清自己有几斤几两吗?我都看清了,你却还看不清,你是有多自大?”
“上一世你能做上一品军侯的位置,靠的是唐安芙在战场为你拼命厮杀,她用毁容和断腿,换来了你的超品爵位和兵权,我死之后你之所以能入内阁,是因为齐辰杀了我,陛下为了补偿你,才破格将你晋升。”
“你曾经得到的所有尊荣全都是唐安芙给你挣来的。可你是怎么对她的?她当年就像我一样,被你派人押在柴房暴打,就在这里,她当年眼里看到的景象便是我如今看到的。她也跟我一样,看到了你的无情和无能,看到了这侯府里里外外的龌龊。”
裴景气恼不已,捡起旁边地上的鞭子,重重在唐碧茹身上抽了几下:
“你闭嘴!你这毒妇还敢提阿芙!我当年为何会那般对她?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生的那个注定活不长的孩子!我受了你的蒙骗,以为她真的对孩子下手,这才对她出手。她跟你可不同!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唐碧茹又被抽了几下,已经懒得挣扎和讨饶了,她已经把自己看做一滩血肉在等死,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害你对她下手……真不要脸。那孩子生下来那副模样,你会不知道他活不长?你明知孩子活不长,还由着我送给唐安芙,你安的什么心,以为没人知晓吗?”
“裴景,你说我心狠手辣,可你又何尝不是无情自私,唐安芙对你掏心掏肺,把一切都给了你,为你铺平了所有的路,可你眼里只看到她强势,只在乎你自己能不能抬得起头。”
“你这种自私自利,过河拆桥,无情无义的人,凭什么说我?”
唐碧茹说的话,一字一句都在沉重撞击着裴景的心房,对着他的软处不断攻击,最关键是,裴景发现对于唐碧茹的指责,他竟说不出任何为自己辩驳的话。
“我早该看透的。你对一个为你付出一切的女人,尚且那般,又怎会真心待我?不过就是觉得我性子柔顺,以为我好拿捏罢了。”
“你娘不把我当人,你又比她好多少?我从前不知,你上一世身边没有通房妾室和外室是因为唐安芙管着,这一世没了她管你,你成亲前就在外面背着我养了外室,如今少说也有七八个了吧。”
裴景没有说话,因为觉得自己找几个通房跟她并无任何关系。
“你说,你养外室,养舞姬,这么多女人,为什么至今连个孩子都没有呢?”
唐碧茹说着说着,话锋忽然急转直下。
裴景不解:“你什么意思?”
唐碧茹不说话,只是用沾满血污的脸笑吟吟的看着他。
裴景心上一寒,脸色大变,冲上前将唐碧茹的衣襟揪起,怒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