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家不是没有,但都是一方豪强,比如孟家。
亏昨儿他才跟谢福议论说不能和孟家结亲。和他家结亲可能影响尚儿的前程——陛下可不喜欢内阁宰辅和京师地头蛇走得太近。
而孟辉显然更明白这个道理,早十年便不跟他们这些翰林院同年来往,更别提结亲了。
本以为奕儿和孟家结亲不可取,不想今儿就出了这事!
这也未免太过巧合。
不由人不往上天示警,奕儿和孟家姑娘夫妻缘分不可破这方面想。
可由此一来,尚儿的前程要怎么办?
“原来,”谢子安苦笑:“奕儿亲事的麻烦是在这里——不只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而是不仅不能兼,还哪样都不好得!”
次子和孟家议亲难,而长子的入阁之路,也不是他先以为的一蹴而就!
谢福一想也明白了,不禁跟着发愁:“等腊月放嫁妆,这消息必然是瞒不住的。”
奕哥儿的亲事和尚老爷的前程虽难但都可后议,眼下当务之急是要给老太爷、大老爷一个说法。
“既瞒不住,”谢子安沉吟道:“那还不如我提前写信告知。就说人我替奕儿相看好了。只流年不利,得等两年再说!”
总之先拖着,而两年后他进京述职,真可见机行事……
十六大定,王氏来舒家给舒窈行簪钗礼。
看王氏下车后跟庄氏进入客堂,舒窈的奶娘阮嬷嬷跑回舒窈所住的东耳房,悄声告诉道:“小姐,小人看到李太太了!”
炕上端坐地舒窈闻言无声地撩起眼皮,于是阮氏继续讲道:“头上戴着足金金珠头面,穿着暗红羽纱面的白狐裘,跟她的媳妇丫头也都穿着狐皮袍子。”
看穿戴倒是不差。
比预想的强!
舒窈低头看看身上的银鼠皮褂,心说李太太有皮裘就好,如此倒是不必换了。
……
进屋看到舒窈白面皮瓜子脸杏核眼睛樱桃口,长相比起满月宴上的京师小姐来一点不差,王氏不禁喜得笑眯了眼,心说是个美人!
她儿子好福气!
……
为给王氏留个好印象,舒窈见王氏一直垂首敛目。
如此虽没看到奶娘口里的金珠头面,只入目了王氏香色缎缀绣喜相逢出风银鼠袍子的下摆和下摆下外露的大红洒金银鼠裙角,舒窈依旧轻舒一口气:李家的生计比她想得好,起码不差出客的体面衣裳。
看来谢李氏对她娘家父母的帮扶是真的——百余亩地一年的出息也就够这么一套衣裳!
……
等看到陈媒婆端来的托盘里摆放的一套赤金鸾鸟衔珠钗、手镯、耳坠首饰上的珍珠,粒粒都有她小指甲盖大,舒窈算是彻底放了心——先李家下得聘礼虽是少了点,但办得这簪钗礼的东西却是不差。
李家没在这种小件上省钱,可见不是苛刻人家,或许她出门后的日子,如她祖父所言,并不似她先前臆想的那样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