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照《神童诗》里说的“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靠笔吃饭!
但现在看到谢尚和李贵林亲热说话,李贵雨后悔了——谢尚还没给他见过礼呢!
听着周围人的一片议论,以及感受到他们看自己的异样眼神李高地觉得特别难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原是庄户人家的大忌,而他的长孙贵雨似乎将长成这样一个人。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李高地暗想,他得赶紧地把贵雨给掰过来,不然将来干活怕是连满园都不如。
“满仓,”李高地和次子说道:“往后这早上装菜筐的活就让贵雨和贵祥干吧!这念书是好事,但只念书不干活,可就失了咱们庄户人家的本分。再说干活也不耽误念书。你看贵林家来干活这些年,学问一点都没放下,明年都准备下场县试了。”
李满仓听着也觉得是这个理,当下点头道:“爹,您说的是!”
李贵雨……
看到是李贵林抱红枣上轿,李满园心里也不得劲儿。
贵雨不行,还有他儿子贵富呢。李满园心想:贵富身板比贵雨结实。抱红枣走这几步路实在是小意思。但气人的是,不管是他大哥还是他爹在觉得贵雨不行后提都没提他儿子李贵富一声便就找了李贵林——真是太不把他一家子当事了。
李贵富心里也是失望,不过他啥也没说。他爹娘说话做事不靠谱,连带的他在别人眼里也跟着不成器。他想扭转这个局面真是太难了。但再难也得做,不然他妹金凤将来可说不上好人家。
为了他妹那裹脚的苦没有白吃,李贵富想:眼泪没有白流,他无论如何都要做个靠谱的人——不能光说不练。
感觉到红盖头下的光线突然暗下,红枣心里猜想:这是轿帘放下来了?
心里如此想,红枣手脚却一点没动。
小心使得万年船。红枣想:保险起见她还是等花轿出发了,再打量四周也不迟。
看轿夫上好前门轿板,谢尚抱拳与李满囤王氏告辞。
目送载着红枣的花轿在小厮拉着的红毡护持下走过门前的石桥,然后被客堂周围郁郁的花木所掩映,李满囤抹一把脸和王氏道:“我得去庄门瞧瞧送嫁安排,你也去洗把脸,准备待客吧!”
桂庄大门外再次铺了十万响的红鞭炮。吉时一到,余禄点燃,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响起,半里地外高庄村村口等待多时的村人听到立刻兴奋笑道:“来了,来了!”
依旧是铜锣开道,然后是“肃静”、“回避”,接着是吹打。
回程时候吹打后跟着的不再是陪娶而是两对小厮抬着的一对抬盒。红色的抬盒里装着染色的红花生、绿花生、红核桃、绿核桃,盒顶上扎着大红花。
抬盒后面就是新郎官谢尚,谢尚身后是红枣的花轿。
花轿的四个角依旧由谢家小厮提着红灯笼行走照看,洪媒婆和全喜娘则骑着骡子走在花轿的两旁。
装着添妆的四个杠箱紧跟在花轿后面,箱子口贴着大红封条,上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