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吊桶,
陈龙想起来了这城里贼多,公井上的轱辘都有人偷,以致城里担水都要自备吊桶。
陈龙折回家拿吊桶,结果一进门就听到陈玉的哭号,陈龙心知不妙,立丢了桶跑进了屋。
父子俩齐心合力把李桃花从绳套前扯开。
李桃花眼见死不成了,方才问哭号不止的陈玉道:“小玉,你口口声声说我寻死是不给你活路,那你干那些事的时候可曾想过给你娘我一条活路?”
陈玉……
“我这是少了你多少债啊?”看到儿子无言以对,李桃花悲从中来,捶胸顿足地哭号道:“我统共就剩下这么一个哥哥了,你也要给作断掉啊?”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才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啊!”
陈龙不知如何相劝,只能喝道:“小玉,还不给娘跪下?”
于是陈玉又跪下了。
“你不要跪我?”李桃花气道:“我不敢受你的跪。”
“你多能啊?你连你舅你都能算计!”
“可怜我要强了一辈子,自觉事事都比你舅母强,没想生个儿子不裹嘴,被人立赶了出来。”
“人人都说养儿防老,独我生过儿子却是催命。我这还活个什么劲儿啊我?”
陈玉砰砰磕头求告道:“娘,儿子不孝,儿子再也不敢了!”
陈龙帮着劝:“桃花,小玉这回真的得教训了。以后一定不敢了!”
“他没什么不敢的?”李桃花摇头道:“从小到大,他捅了多少篓子,你看他至今可有悔改?”
“他现说不敢,”李桃花冷笑:“不过是因为今儿遇上的是红枣,被红枣揭了短而已。”
“但凡过几天换个人,换件事,你看他是不是又恢复原样?”
“我是教不好他了。”李桃花丧气道:“这俗话说‘上等人,不教成人;中等人,教成人;下等人,教不成人’。”
“你看红枣打小做事可要人教?”
“她女婿,写的文章,你也都看过了,那下的功夫海了去了。他家啥条件,咱家又是啥条件?”
“如红枣所说,她女婿一辈子啥都不干都吃喝不愁。可人家偏就知道用功——红枣和她女婿都是上等人,不用人教,就知道上进。”
“再看陈玉,说起来都是要考功名的,看起来也似用功的样子,但实际里呢,就想着钻空子——哪有心思好好念书?”
“红枣说得对!他就是想做伸手党,想得现成的功名,就是不肯自己下功夫学!”
“红枣把道理都告诉他了,可你看他可有一点知道自己错,想悔改的意思?”
“他这种就是下等人,再教都教不成器!”
陈玉赶紧道:“娘,你相信我,我以后会好好用功的!”
……
因为担心李桃花再次寻短,陈龙不敢离家,于是似买柴米草料,挑水、劈柴、喂骡子、洗碗刷锅、煮粥的活计就全落在了陈玉一个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