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睡一会儿,便就放手叫谢丰睡了……
出来不过一刻,再回到席上,谢尚发现宾客们的话题已然又转回了营养钵和一年两熟。
对于宾客们来说,谢丰再聪明,那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们看过、赞过也就罢了,远不及自己和家族的前程重要。
看谢尚回来,周文方问起自己刚刚的临时起意:“大尚,你可有去河南开甘回斋的打算?”
古人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儿子外放的河南相州若能有一个甘回斋,消息便会灵通许多,不必似现在这样一应消息都只依赖自己。
一个节气不过十五天,而相州离京城一千里,书信来往一趟最少十天——人等得,农时等不得啊!
这是谢尚此前还没虑到的事。
老话说“人离乡贱”。河南离他家乡雉水城有两千里,且无亲无友的,远不似山东离的近,又有他爹做官给照应,不怕地头蛇欺负。
但现在提这话的是周文方,周掌院。谢尚想着刚自家儿子扯人胡子的事就没有立刻回绝,而是思了一回,然后便觉得此事可以从长计议。
“俗话说‘千里不贩粗’。”谢尚委婉回应道:“这开铺子得有铺面、人手和工坊土地才能开。”
周文方一听就笑了,捻着爱胡道:“这些都好说!”
他儿子好歹是个知州,在当地寻个铺子和一个合适大小的庄子并不算难。何况这是利益地方和后任的好事——如此不但做了几方人情,且于官声也有益。
何乐而不为?
谢尚闻言也是愿意——他家乡雉水城现家家日子能过,没人卖地。他想扩张家业,只能外寻。
本来山东倒好,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爹升了山东布政,他若地买多了,难免与他爹官声不利。
相州虽远,但地处河南京师山东交界,若能就此扎下根来,倒是有利可图。
……
与座的都是一点就透的聪明人,当下文明山跟着表示道:“是啊,大尚,陕西首府长安是个不错的地方,你要不要考虑开个甘回斋?”
那里有他大哥!
……
孟辉心里也在盘算,他爹所在的广东,气候温暖,不用营养钵也能丰产,但甘回斋并不只有一个营养钵。
似前年的水碓图纸,现他爹听他的主意将其用在培养仿制西洋钟表学徒上,效果显著。
所以是不是跟他爹商量一回,让谢尚搁广东也开个甘回斋?
……
一般酒席吃一个时辰,且今天是谢丰的百日,谢家人还要带孩子出门散福。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周夫人带头与云氏、红枣辞行。
云氏心里装着带孙子出门的大事,也只礼节性挽留,然后又让人去男席看情况好安排车轿,结果没想回来的人告诉说男席还在说话,怕是还得一刻。
作为主人,云氏即便心里再急,也没有赶客的道理,当下和周夫人笑道:“即是这样,还请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