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却不停闲地通了火,开锅,把洗干净的草头给下到锅里。嘴里还不忘叫红枣:“红枣,红枣,你爹回来了!”
“你瞧瞧去!”
红枣正在房里瞧王氏与她做了一半的帐子,闻声立跑了出来,迎着李满囤甜笑道:“爹,你回来了?”
“你又买啥了?有给我买东西吗?”
红枣跑车前探头看看,空的,而她爹手上只一个匣子。不觉奇怪道:“爹,你就一个匣子。”
“还雇了个这么大一辆车?”
李满囤颇为尴尬地对红枣说:“红枣,这位是福管家。”转又对谢福陪笑说:“福管家,红枣是村里丫头,不懂礼,您别见怪!”
原来是客人,红枣恍然大悟。不过,红枣眨眨眼睛,心里转过无数念头:这福管家,是谁的管家?他爹,咋会认识管家这种人物?这管家来她家做什么?是主人让来的,还只是他自己……
红枣打量谢福的时候,谢福也在打量红枣。谢福见红枣一身新衣,一双新鞋,且神情自得,不觉暗自点头,心说:这李满囤虽是庄户人,但在没儿子的状况下,还能如此善待女儿。可见人品不错,不是那苛待家人,沽名钓誉之徒。
谢福虽是奴仆,但跟着家主见多了人情冷暖,平素最见不得卖女儿养儿子的行径––这家都穷得卖孩子了,还有啥好传承的?传承卖孩子吗?
红枣打量好谢福:“爹,您吃过饭了吗?”
李满囤摇摇头,邀请谢福道:“福管家,吃顿顺便饭吧!”
“东西,得后晌才能有!”
谢福虽内心着急,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先吃饭。
李满囤把匣子交给红枣说:“把这个给你娘,让她收起来。”
红枣答应着去了厨房,告诉王氏来客的事,又把匣子交给王氏,王氏没地搁,便即先搁在米缸里。
有外男在,王氏在堂屋摆好饭后,便即只领着红枣在厨房的灶上吃饭。
谢福饭桌坐定,瞧见酒碗里的酒,只是最便宜的水酒,碗里的肉,肉色发硬,油汤上漂着水滴,一看就是昨天过节的剩菜,今儿隔水蒸了,偏蒸时没放蒸布,使汤里进了水气。
只一盆鳜鱼汤,还罢了,里面的菜叶青绿,瞧着似今天新做的。
嫌弃的拿起桌上的竹筷,谢福挟了一筷子鱼:嗯,味道还行,不比店里的厨子差。
一筷子鱼,搭一筷子饭,再准备挟菜,谢福实在在其他碗里下不了筷子,只得再挟了鱼碗里他叫不出名字的菜叶子。
结果这菜一进口,谢福便即就觉得他被烦躁心情压抑的食欲一下子就复苏了––他感受到了久违的饥饿,心底里升起赶紧吃的欲念。
不假思索的又挟一筷子,然后又一筷子,一筷子,……。就着这盆菜,谢福整吃了一碗饭,李满囤家,一碗顶谢福自家三碗的一碗饭。
“李爷,”吃完了饭,谢福方空出嘴来问李满囤:“刚吃的什么菜?”
“我先前竟未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