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而科考只在京师,也是有一层让天下学子走出学堂,看尽天下风土人情,豁达心胸,印证书中学问之意。”
“只不过,能品出这层意味的学子少之又少,罢了!”
“更多的,则是为这外面的世界迷花了眼,忘记自己的本心罢了!”
当年谢峰刚刚考中进士。他眼见得无论人才还是名次都不如自己的同榜鳏夫为人榜下捉婿飞黄腾达,嘴上虽然不说心中却是艳羡——“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大小登科,双喜临门,这是每一个读书人的人生理想。
而待回乡省亲谢峰看到小户出身的原配周氏一双大脚便更觉处处碍眼。他不愿因为正室周氏是大脚而为同僚嗤笑,故而就以孝道为名将周氏留在家乡,身边则另纳了官家庶女出身的贵妾。
如此谢峰便沉迷青云富贵春宵账暖三十年。
因为曾经的自误,故而这些年他旁观子孙里最能耐的谢子安各种闹腾就未置一词——人都是越聪明越不听劝,他只能耐心等谢子安自我醒悟。一如当年的他一样。
谢子安为谢老太爷这番话说得大汗淋漓,他想起自己当初县试过后,也是踌躇满志的离家赴考,结果一进首府,初见繁华,便流连烟花,自诩风流,再无心学问。
谢老太爷看着醒悟过来的长孙老怀畅慰。他慢慢说道:“东坡的爹,苏老泉,也是二十七才知发愤。”
“你今年不过三十六,能知用功,也不算太晚。”
“我看你近来的文章,勉强能评个言之有物。”
“乡试,当是有些把握。”
“但若想能再进一步,却还是不够。”
“不过,古话也说`时也,命也`。若金秋,你乡试能过,明岁倒是可以进京去碰碰运气。”
“或许,你有些运道,也是未必可知!”
他孙子谢子安命中虽只无正官,但有印杀,今年秋正适逢大运,科场可搏!且元宵夜谢子安杀伐果断,官相已露。
元宵宴后,谢峰自是听说了谢子安的作为。他当即就若有所感,只是当晚他喝了酒不宜起卦,然后又斋戒静思,故至今晨方才占了一卦。
谢子安早知他爷爷易学大成,只不过从不轻举妄动。现听得如此谢峰说,当下心中大定。他立站起身恭敬道:“爷爷,孙儿一定努力进取!”
谢子安吃完饭,回到书房给薛皇商写了封信交给谢福,让他准备些芦蒿腊肉之类的野菜送给京里的薛皇商尝鲜。
自古“礼多人不怪”。既然他金秋有望,那现多和薛皇商多套套交情,一准的有益无害。
当今圣上弘德帝现年三十七岁,在位十一年。登基以来,弘德帝也算励精图治,政通人和——至今惟一被言官所诟病的也就是个口腹之欲。
皇帝这个位置说起来体面,一顿饭足有一百道菜,但事实上,吃来吃去都是固定菜肴,没一点新鲜。
故而弘德帝登基没两天就以天子富有四海,当体恤大新朝三十个省府民情的名目给下了道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