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半时分,怕夫人饿着,特备了膳食。
看到这里,李酒酒心中那点子芥蒂不由也小了些,她点头笑道:
“昨夜少夫人吐了好多血,我煮了一些桂圆红枣粥,想着给夫人送来尝尝。”
池文彦满是感谢地接过她手里的食盒,疲倦的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
“李仙人姑娘真是有心了,这叫池文彦真不如要如何感谢您了?”
李酒酒看他热切地接过食盒,却并未有要给自己夫人进膳的意思,心中不由感到奇怪。
池文彦注意到她的目光,歉意一笑,道:
“实在不好意思李仙人姑娘,我家夫人素来日子娇贵,口味也挑剔得紧。
她早膳素来只爱食肉糜粥或是牛肉羹,桂圆她倒是也吃些,只是这红枣她却是碰不得的。”
李酒酒顿感不好意思:“如此,可要我再去重新煮一碗。”
池文彦道:“不必了,早些时候,我给五娘喂了一些肉羹,不打紧的。”
李酒酒点点头,忽又吸了吸鼻子,奇怪道:“少庄主,你们这屋子里的血腥味……似乎比昨夜更浓了些呢。”
池文彦弯腰放食盒,眼皮子微微一跳,再抬首的时候神态恢复常色,轻笑道:
“昨夜雨大,我怕五娘着凉,并未开门窗透气,想必是那血的气味在屋内闷了一夜的缘故吧,我都习惯了,倒是闻不出什么差异。”
李酒酒哦了一声,身子十分自来熟地往床榻方向走过去,池文彦目光闪烁了几下,却未阻止。
“嗯?夫人这手腕怎么都勒红了,少庄主不是我说你,你这人虽然体贴事事周道,但这未免也系得太紧了些,也不怕伤着你夫人。”
李酒酒坐在床榻一侧,替少夫人轻轻揉压按摩,按着按着,就发现少夫人睁着空洞的双眸,缓缓滑落出两行泪水,流入鬓角。
“诶?好端端的夫人怎么哭了?”李酒酒手足无措,赶紧为她擦拭眼泪。
池文彦叹息道:“五娘知晓今日就要除去她腹中那孩子,昨夜情绪极其不稳定,挣扎得厉害,好几次都要挣断绳索,欲行自残之举,迫于无奈,我只好……”
李酒酒深表理解,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道:“话虽说如此,但好生生的一个人,整日就这样捆在床上,不能自由行走。
人多少是有些崩溃难受的,她是你的妻子,你多体谅体谅她。”
“是是是,夫人这般受苦受难都是为了我,池某人不敢不体谅。”
池文彦看着李酒酒弯着身子,似乎担心五娘躺久了身子乏痛。
很细心地替她按摩四肢上的肌肉,替她松弛。
面对一个相识不到两日的陌生人,尚且都能够做到这般,饶是性子如阴险毒蛇的池文彦,也不由神情陷入微妙的恍忽之色。
李酒酒见慧五娘嘴上还塞着毛巾,担忧她含久了下巴会脱臼,见她此刻神态颓然平静,李酒酒就擅自主张替她取下毛巾。
池文彦就是这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