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林中的行迹还十分鬼祟,这莫非不值得好生审讯一番么?”
明昙笑得眯起眼睛,轻轻扬手,命令道:“愣着做什么?嘴硬倒不怕,只需将拔甲、
跪炼、押棍之类的刑罚都受过一遍,难道还担心他不会开口么?”
闻言,她身旁的皇帝眯起眼睛,挑眉看了看女儿。但见后者神情自若、似是自有打算般,他便也不曾多说什么,只朝待命的侍卫们略略颔首,算作同意。
于是,后者诸人对视一眼,立马上前,出手抓住陈太监,竟是直接将其硬生生从地上扯了起来!
“什、什么?!”
陈太监大惊失色,双眼像是要瞪出眼眶。他已是宫里的老人,对明昙所说的几个刑讯手段都知之甚详,只单听她一说,再联想到那些牢狱中血腥的场面,指尖便泛起阵阵抽痛,霎时出了满身冷汗。
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太监、是个可以被随意打杀的奴才,哪怕罚错又有何妨?
九公主素有暴戾之名,既然敢说,那便定然是要对他动真格的了!
陈太监骇得浑身颤抖,但却仍存有一丝希望,挣扎着试图强撑辩解:“公主……公主此言差矣!不过是认得点路罢了,禁军、围场司等等均能做到,这有什么稀奇?”
他转过头去,灰头土脸、形容凄惨地望向一旁围观的人们,抬高声音指责道:“若九公主单单仅因这个理由,便要将如此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奴才头上,又怎能算是秉公断案?如何教各位大人们心服口服?”
他这一番长辩下来,有不少人都显然被说动了,情不自禁地看向明昙,口中纷纷道:“是啊,虽只是个奴才,但公主也应仔细盘查才是,不该如此草率定罪……”
“我朝以仁治国,那些刑罚臭名昭著,老夫听着都觉得胆寒!唉,可轮到九公主,却能这般从容地将它们宣之于口,到底还是多有不妥……”
“陛下请三思!公主还没有切实的证据,可万万不能起用私刑啊!”
如此七嘴八舌下来,就连侍卫们都拿不准主意,只得暂时停下动作,不约而同地望向仍然面无表情的皇帝。
果然!
这些当官的最是假仁义、好名声,只需卖卖惨状,便能让他们为自
己说话,倒还真是轻而易举!
感觉到押解自己的力道放松了许多,陈太监不由心中暗喜,眼神里也藏着几分洋洋得意,抬头望向明昙。
可却不料,九公主竟根本不曾如他想象中那样退缩,反而像是未曾听到那些议论一样,只似笑非笑地望过来,语气凉凉道:“哦?这样说来,陈公公是觉得证据不足,尚且还抓不得你,对么?”
她懒懒抬手,歪过头,将颊侧的碎发在指尖缠了两圈,好一派轻松闲逸,语气带笑道:“那么,我便只能再请人来说道说道,好叫陈公公与诸位心服口服了。”
再、再请人?!
陈太监一愣,没忍住狠狠打了个寒颤,心中猛的窜上一阵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