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反反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绞尽脑汁搜刮自己的记忆,试图从某个角落,找到这个不起眼的名字。
令他意外的是,脑子里竟全然没有这个萧方的只言片语。
也就是说,这萧方极有可能,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乡野寒士。
一介无名寒士,弹指一计,就破了他的八千大军?
张绣倒吸一口凉气。
“小将军请将军以张家军几千弟兄性命为念,请将军给他们觅一条生路,务必归降刘玄德吧!”
亲卫说着情绪激动处,一头跪倒在了地上。
张绣心头仿佛被扎了一下,一股酸痛袭遍全身。
遥想当年,他张家军可是有八千将士,这些人皆是从家乡武威郡起,便追随他们叔侄的同乡子弟。
如今却随着他叔侄流落他乡,只剩下了不到两千余人。
这要是宛城被攻破了,他张氏叔侄,连同这最后的两千武威儿郎,只怕皆要身死名灭,从此长眠异乡。
“泉儿说的没错,我得给这些武威子弟们谋一条生路。”
“再这么跟着叔父,如丧家之犬般四处流窜,就算今日侥幸度过一劫,早晚也得全军覆没。”
“这刘玄德如传闻所言,确实是位仁义之主,还胸襟大度,给我开出了如此优厚的归降条件。”
“他的军师,还于我有救子之恩,我张绣没理由不知恩图报。”
“归降刘玄德,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张绣心下权衡着利弊,眼中的犹豫一点点消散。
最终,唯余决然。
“砰!”
张绣拍案而起,大喝一声:“备马。”
胡车儿一凛,忙问道:“将军,要去哪里?”
“去见叔父!”
张绣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出帐而去。
一刻钟后。
张绣踏入了郡府正堂。
一进门,他就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
张济高坐上位,脸色阴沉,目光凌厉如刀。
一旁拄着拐杖的堂弟张延,而眉头紧锁,迎接他的眼神中,带着某种猜疑。
“叔父——”
“兄长!”
张延打断了张绣,沉声问道:
“适才我听说,泉儿派了亲卫从城外回来了,可有此事?”
张绣心中一凛,蓦的抬头看向了张延。
那亲卫刚刚入城不到半个时辰,自己还未曾提及,自己这堂弟竟然已知晓?
必是有眼线通风报信!
张绣脸色顿时不悦,反问道:
“二弟,你什么意思,在我身边安排人监视我?”
张延一怔,干咳几声,当即否认道:
“兄长多心了,你我兄弟,我怎么会监视伱。”
“我不过是巡城经过南门,听守门士卒提及罢了,你既然来了,我自然得关心下我那侄儿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