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骁准备的船有两个船篷,一个给两个船夫用,二人交替赶夜船,正月天寒,晚上必须睡在蓬内才熬得住,另一个,自然是他与宋嘉宁住了。
船篷里点着昏黄的油灯,被郭骁推进来的那一刻,宋嘉宁一眼就看见了,简陋的床榻上,只铺着两方交叠的棉被,摆着两个枕头,犹如夫妻所用。宋嘉宁脸上一沉,停在门口,垂眸道:“这是何意?”
“我不碰你,但我也不会与侍卫同住一个船篷。”郭骁关上门,不容拒绝地道。
“我睡外面。”宋嘉宁立即转身,想要出去,郭骁却挡在门前,盯着她道:“水上阴寒,你在外面,我怕明早看到的是你的尸体。”
宋嘉宁毫不退缩:“我宁可冻死,也不想旁人误会。”
郭骁嗤笑,指着北面问:“你以为咱们分开睡,他日赵恒知晓你是被我所掳,会信我没碰过你?”
宋嘉宁脸色一白,脑海里刚浮现王爷的身影,身体突然凌空,却是被郭骁打横抱了起来,朝床榻走去。通过这一路,宋嘉宁早知道自己拗不过他的力气,眼看就要到床上了,宋嘉宁抿唇,然后趁郭骁将她下去的一瞬间,立即抽下脑顶的簪,转身,用簪尾抵着喉咙威胁道:“你再靠近一步,我马上死在你面前!”
她不信,不信两个人真睡在一个床上,郭骁会不碰她。
她头散了乱了,杏眼瞪得圆圆的,像怒的刺猬,对他充满戒备。郭骁却笑了,站在床前,高大魁梧的身躯挡住烛光,影子恰好投在她身上,好像两人融成了一体。注意到这个巧合,郭骁稍微移动了下,让自己的影子完完全全覆盖了她,自得其乐片刻,郭骁才无奈地问她:“安安,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不在乎你,大可先要了你,事后你伤了残了或死了,与我何干?”
宋嘉宁目光微变。
郭骁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这点变化,他叹口气,退后几步,坐在椅子上,抓起白瓷茶碗转了几圈,再看着她道:“你敢威胁我,其实就是承认,你相信我对你的心,你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宁可不碰你,也不想你受任何伤。”
他神色戏谑,又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宠溺。
看着这样的郭骁,宋嘉宁再次记起了前世。郭骁因为她的姿色而罔顾亲情从梁绍手里要了她,但郭骁并不是满脑龌蹉的地痞流.氓,第一晚他试图与她同房,宋嘉宁一直哭,他便罢手了,为何?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因为他有世子的骄傲,他不屑用蛮力逼迫一个女人,他要她心甘情愿,至少也是半推半就。
宋嘉宁以死威胁,不是相信郭骁的心,而是相信郭骁没那么下作。
可宋嘉宁不敢说出实话,不敢刺激触怒郭骁,如果郭骁心情好就不会碰她,她宁可默认他的自以为是。
手依然攥着簪,宋嘉宁低下脑袋,似乎心事被人戳穿。
灯光昏黄,她低着头,侧脸落寞而可怜,随时都可能落泪似的,不用刻意伪装,天生就是最招男人怜惜的风情。郭骁捏捏额头,认了,低声道:“你睡床,我坐这儿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