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也很灵活,不过手臂还没上颜色,看上去很苍白。
不是。尼克斯给他看了一眼账单。是法国进口的一支手臂,内侧还有艺术家莫瓦的名字篆刻,属于收藏品了。
我不喜欢。厄里斯扫视满地烧制完成的手臂,给我从这里面挑一个。
尼克斯早习惯了他的无理取闹,摘下手套揉了揉脖颈:快到时间了,该去办我交给你的事了。
轻轻的一声玻璃炸裂的脆响,手中的高脚杯被他用雪白的树脂手指攥碎了,拿着尖锐的一端伸到尼克斯喉咙前:做好了我才去,不然我就把这支收藏品手臂锯碎。
尼克斯瞥了他一眼,无奈地去地上挑了一支粗糙的手臂,坐回原位,戴上手套,在灯下将手臂外皮打磨光滑,接着是配套的球形关节和右手。
右手很精细,由十四个球形关节和零碎的指节构成,尼克斯在灯下沉默地工作,厄里斯坐在桌上低头看他垂落额前的金发。
好了。尼克斯重新给他换上新的陶瓷右手臂,试着检查每根手指的筋,这个很便宜,也没有那个结实。
那我不管,我喜欢这个,这个漂亮。厄里斯攥了攥拳,灵活的手指再收拢,握住了尼克斯的手指,你觉得这样的手臂能感知疼痛和温度吗?
不能。尼克斯敷衍地笑了一声。
可以的。厄里斯的浅绿眼珠里映着台灯和雪白的陶瓷手臂,是温暖的,大概三十六度多一点,是我没有的温度。
对了,里面有你的名字篆刻吗?厄里斯问。
没有。
你拆下来刻上去吧。
厄里斯。尼克斯的脸阴下来,去做事。
算了。厄里斯吹了声口哨,高兴地捧着新手臂跳下工作台,在镜子前照了照,一阵风般推门跑了出去。
尼克斯在桌前沉默枯坐着,余光瞥见圆桌上整齐折成方形的皮损衣服,于是走过去,将衣服抖开,看了看右臂处简单用诅咒金线缝合的破损衣袖,拿到工作台边铺平,纫了一根针,在断口处缝了起来,人偶师是位红背蜘蛛alpha,比起雕刻,缝纫也不错。
厄里斯没有从正门走出去,而是走了工作间里侧的后门,后门要衔接一个狭长的走廊仓库才能通往外面。
走廊两壁都摆放着已经做好的精致的人偶娃娃,身上穿着华丽的礼服长裙和燕尾服,产地各异的天然宝石镶嵌在它们的衣服和礼帽上。
厄里斯在它们中间走着,时不时举起刚接上的完美右手炫耀给所有娃娃看,人偶看似灵动的眼睛却只会注视前方。
嘁,好没意思。他用枪对准每个娃娃眉心,不过只是比划了一下,并没开枪,嘴里低声骂着fuck走了出去。
等厄里斯抵达一家温泉会馆时,天已经全黑了,今天没有月亮,一些稀稀落落的光点挂在云层之间闪动。
皇后梦境。厄里斯从兜里摸出一张手写卡片,对照着上面流畅的花体英文一一比对会馆的名字,啊,就是这儿。还挺会享受的。
温泉会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