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喇姑关切地道,“太皇太后昨夜睡得不安,刚才又被奴才吵醒了,不如再睡一会儿吧。”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重重皱纹的眉头上满是疲惫乏累,“哀家倒是觉得,越睡越累!”
苏麻喇姑满是忧心地道:“太皇太后是太费心的缘故,您要放宽心,才能颐养天年啊。”
太皇太后嗤嗤笑了,“苏麻,你瞅瞅皇帝这后宫,一个个得宠的,全都是些不像样的玩意儿!你叫哀家怎么宽心?!”
苏麻喇姑垂下了头,不语。
太皇太后已然动怒,眉梢堆着浓浓阴沉,“皇帝,比他皇父更叫哀家操心!”
苏麻喇姑轻轻叹了一口气,“太皇太后若要操心,自然是永远也操不完的。奴才看着您整日费心费力的,实在是……”苏麻喇姑眼圈有些红了,眼角的皱纹也皱得深了许多。
太皇太后轻轻拍了拍苏麻喇姑的手背,“哀家老了,你得帮着哀家好好盯着六宫才是!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立刻来回禀哀家!”
苏麻喇姑满头愁容,然而身为奴才,她只能听从主子吩咐,她点头道:“嗻,奴才省得。”
被获准免了一个月的请安之礼,对昭嫆而言,的确是意外之喜。夏日暑热难消,她正懒得动弹呢,这下子好了!
她摸了摸下巴,看样子苏麻喇姑有替她说好话呀……昭嫆平日里但凡有机会,必定少不得关怀苏麻喇姑一二,倒也不曾给她什么贵重的东西。人家是伺候了太皇太后一辈子的老嬷嬷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何况太过贵重之物,也容易引起苏拉麻姑的警惕和防备。反倒是小恩小惠小关心更管用些。
如此,昭嫆便安心猫在钟粹宫躲懒,平日里,照顾阿禩和阿禌,处理属于自己那一份的宫务——出了月子之后,托付三妃打理的她那一份宫务便收了回来。
只是她既然身子不适,自然做戏就要做全套,便请了表姐安嫔来帮衬,定期巡视花房与畅音阁的跑腿儿工作也交给了表姐。
如此一来,人人都知道,佳妃娘娘玉体违和。倒是有不少人跑来钟粹宫探视,她的钟粹宫寝殿,不但没有清净,反而热闹了起来。
今儿一大早,荣妃带了自己宫里的张氏和王氏一块过来探视。
昭嫆只穿了一身鱼柳黄色绣翠竹叶的旗服,清雅得宛若一泓清溪,头发也只梳了个简单的把子头,随意簪了一支碧玉雕喜鹊纹簪子,于乌漆黑的秀发中,盈盈一抹翠绿盈透,看上去端的是娴静如水,清爽清透。
这样的装束,于眼下静居养病的状况正合宜。
荣妃特意带了一套自己亲手制的小衣裳,是给小阿禌的,明亮的孔雀蓝色贡缎,裁得宽松舒适,上头绣了双狮滚绣球,一双狮子活灵活现,连鬃毛都纤毫毕现,可见是费了不少功夫。那狮子的一双眼睛还是用黑玉珠子呢。
昭嫆笑着说:“荣姐姐的手艺又精进了。”
荣妃笑着摇头:“我如今眼力不济,做不了太精细的活计。衣裳是我缝的,那这双狮滚绣球,是王氏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