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看了她一眼,咕哝着嘴却没有说话,可能是被她的脸皮厚度给吓住了。
“这宅子,比咱在长安的院子差远了。”李枚儿小娘子好半天才吐出这一句。
“应该是风格不同吧。”李嗣业双手抱胸笑着说道:“这种平顶屋,圆顶屋在长安城算稀罕物,你只有在怀远坊才能看得见,听说长安许多达官贵人,都在家中修建了圆顶屋,冬暖夏凉嘛。现在开始分配房间了,你们想住哪儿自己挑,如果不够我把隔壁院子买下来。”
他走到刺柳树下,指着地面说:“在这儿安置一个胡床,旁边放四足案,上面摆放瓜果,夏天夜里也可以在树下看星星纳凉。”
“好吧。”李枚儿撅着嘴巴点了点头,勉强接受了新家的样子。
两名老婢已经开始忙碌,一边大呼小叫着张罗:“阿郎,枚儿,还有那……娘子,把包裹都先放在外面,等我们把屋子收拾干净了再搬进去!”
陈娘子提着木桶来到院子的水井前,霎时扶住了额头,软软地靠在辘轳上:“喔,这水井好深。”
李嗣业连忙过去把她扶起来,这怕是恐高症所致。他低头望向井深处,确实够深,估计有五十多丈,盘在辘轳上的绳子密密麻麻绕了一圈又一圈。
“我来提水吧,你们都不要靠近井边。”
十二娘自己去找了个木盆,把一块羊毛皮子浸入水中,自顾自地朝主宅底层而去。
李嗣业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两名婢女在旁边窃窃私语:“这是已自居为家中主母了呗。”
燕小四将马匹马车都牵进了后院的马厩中,李嗣业对他招了招手:“小四,不要忙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跟我出发到拨换城,把第八团的事情交接一下。”
他又转身对两名老婢说:“吴大娘,陈娘子,你们也别忙了,下午跟我到龟兹集市上采买些家中备用的东西。呃,十二娘,枚儿也去,跟阿兄去人市去买几个可供使唤的奴婢,也省去吴大娘和陈娘子许多劳作。”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中隐隐有罪恶和羞耻感,他已经被封建主同化了,开始成为作威作福的统治阶级。如果再将头上顶个小圆帽,套上交领胡服,妥妥的巴依老爷。
两位老婢连连摆手笑着说道:“不碍事的,家里的活我们能干得……但是大户人家都喜欢买许多奴婢,用起来顺手还气派。”
……
龟兹的人市上喧闹鼎沸,操着各种语言胡人在里面吵翻了天,时不时有人伸出指头做手势,还有两个行家在袖子底下捏手讲价。
李嗣业认为在这种地方,应该找个懂行的人过来,不然容易让精明狡狯的粟特人当做冤大头来宰。
他找到了龟兹市场上的棉花大商人苏赫拉布,他们之间曾经有生意上的合作,如今苏赫仍在为葱岭守捉代销产出的棉花棉被。
“这人市上的水确实是深得很,李将军你找我算是找对人啦,本人平时也常到人市转转,发现稍有姿色就买回去,不瞒你说,我家中美婢已超过百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