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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白四喜进宫头一回见到含钏做大菜,看得眼神亮晶晶,目瞪口呆。
嗯...怎么说呢?
往日的含钏美则美,美在皮囊,美在身段,美在姣好的五官。
在灶台后的含钏,陡生出一股子气势,端锅起灶行云流水,收放麻溜果断,一勺子挖下去绝无半分犹豫,有一股落子无悔,至死方休的洒脱。
白家世代做御厨,好厨子他没当过,还没见过吗?
含钏手上一起范儿,他就感觉和顶尖的师傅身上的那股气质差不多——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就当爷爷的帮厨,在这靠手艺吃饭的内膳房没有不服的人,这...本就是顶尖师傅的成长之路啊!
白四喜看了看手上的青瓜。
他还是先老老实实挖瓜吧....
白爷爷做汤底,含钏做卤子,白案揉面,三方差不多同时起锅关灶。白爷爷最后把关,掸了湿面粉在鱼肉卤子里搅匀,再将面条下热水煮熟后放进半冷的水盆,过掉面条上的粘液,随后用爪篱将水滴掸净。
来取菜的还是小卓子。
白爷爷沉声交待,“请小厨房最后将卤子、汤底和面合起来时,汤底最后加盐,否则卤子会稀。”
小卓子连连点头记下,又苦哈哈一张脸,“还请随后留几位师傅可好?万一夜里圣人又要加膳,虽说按规矩是小厨房先顶上,可您也知道...”
白爷爷嗤了嗤,点点头挥个手,表示明白。
内宫的小厨房是副什么德行,他了解得很!
内宫小厨房那群娘们儿做饭能有多好吃?饿不死你,就成!
等了半个时辰,内宫来了人,白爷爷将食盒拎开,乌棒卤子面用得差不多了,剩了点面条,几样小菜也进得不少,青瓜冰球却还剩了许多,白爷爷满意颔首让众人歇去,留了含钏和四喜守膳房。
守膳房,是怕圣人再传膳时灶火灭了,得留两个人守灶火。
含钏端了个小杌凳坐在灶火边儿,时不时拿铁串子抖抖柴火。
火光映在含钏侧面,静谧且安宁,狗啃一般的刘海也显出了几分可爱。
四喜坐到含钏身边,心中天人交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问了出口,“钏儿,你当时为啥要点乌棒卤子面呀?”
为了显得自己不是不服气,四喜赶忙再道,“听了你的解释,我知道火腿扒鱼翅不行。可我没弄明白,乌棒卤子面怎么就行了?乌棒面是江南菜,可用料做法都不名贵。我进宫的时间虽不长,可也听说圣人这些年偏爱年轻活泼的小妃嫔,杨淑妃已经...”
四喜没说下去。
含钏淡定接话,“已经失宠有一些时日了。”
四喜四下看了看,见着实没人这才点点头。
含钏笑起来,“杨淑妃从潜邸时就陪伴着圣人,为圣人生儿育女,常伴左右,正是因为这份情,圣人才会因为一簌海棠花来看看淑妃。”
不知为何。
含钏说起这些话,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