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烟雾直蹿上吊梁,小娘子兴致勃勃地做吃食、酿酒、涮肉、煎饼...
徐慨平静的表情下,心里低低赞了声,有趣。
他不太与国子监众人交际,一则两大热灶在前,无人烧他的香,二则他若与勋贵世家的公子走太近,于顺嫔娘娘,于他自己,都不是好事。
噢。
张三郎除外。
故而张三郎因金乳酥之谊邀他到“时鲜”食肆聚餐时,他想了想便应了。
一是好奇“时鲜”小摊儿短短几个月就做成了食肆,二是当时脑中便浮现出那个小娘子,那双细长上挑的眼睛。
生机勃勃、充满韧劲。
他救了她一命,如今也装作不认识他?
徐慨轻轻挑了挑眉。
“...您很少和同窗外出聚餐吧?”张三郎笑着给徐慨斟了一杯茶汤。
徐慨低头看,茶汤绿油油的。
扑鼻一股奇怪的清香。
张三郎活像半个店主人,热情招待,“这是斑斓叶煮的茶,最南边产出的香叶。味道清淡,吃饭前用来清口的,您先涮涮口,之后餐食入口才是食材的本味。”
徐慨依言,品了一口,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真是...奇怪的味道。
香气似乎浮在表面,只存在于鼻腔中,入口便消失殆尽。
说是白水也可,说有那么一丝丝甜味也可。
不太好喝。
饶是如此,在张三郎灼灼的目光下,徐慨还是喝完了一盏。
张三郎笑得越发真挚。
到底是谁说四皇子不好相处来着?
不是挺好相处的吗?
张三郎一高兴,开始眉飞色舞地介绍起“时鲜”,“...上回某带去的那盒金乳酥就是出自这家掌柜的之手,您别看她年岁不大,手上功夫很老辣,推出的菜式都是在北京城里见不着的。”张三郎环顾一周,见还没坐满桌,“如今这儿刚刚开业,还没真正做起来,但菜品是真不赖,有几分御膳房、官府菜的味道,可匠气没那么重,比宫里的菜多了几分灵性。”
又想起面前这个是吃宫里的菜长大的,赶忙找补,“不是说宫里的菜不好,而是太求一个稳字儿。太稳了,就失了真...”
还是没找补回来。
徐慨却笑了。
可不是有几分御膳房的味道...
那主厨不就是御膳房出来的吗?
张三郎见徐慨难得地笑了笑,伸手抹了把额头,长舒了一口气。
含钏在柜台后抬头,瞥见张三郎喜气洋洋地冲徐慨比划着什么,徐慨半张脸被挡在了花鸟笼后,只能看到浅浅勾起的嘴角。
含钏低头,抿了抿嘴唇。
梦里徐慨和张三郎有交集吗?
含钏不太清楚。
只是照徐慨的个性,从不重口腹之欲,亦不刻意苛求某人某事,处事做人向来浅浅淡淡,含钏伺候了他这么久,从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