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事宁人,劝皇帝要有容人之量……
御案后的皇帝目光阴鸷地看着义正言辞的顾南谨,脸色越来越难看。
方才皇帝说传令五军营的人进京,其实只是一时冲动,话出口的时候就已经有点后悔了,但是面子上还是下不来,正在头疼该怎么下这个台阶,结果太子就是这么一通劝谏,听得皇帝觉得越来越刺耳,心火是蹭蹭蹭地往上涨,额角青筋乱跳。
顾玦如此嚣张,一点也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放在眼里,可是太子非但不帮着他讨伐顾玦,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帮着顾玦说话,还反过来斥责起他这个父皇来!
朝中那么多武将向着顾玦,连太子与他都不是一条心!
当太子说到“容人之量”时,皇帝怒火一瞬间爆发了,连名带姓地唤太子的名字:“顾南谨!”
这一瞬,皇帝想起了先帝,先帝在世时,也总在他跟前夸顾玦,让他这个做长兄要有容人之量云云,说得好像他多小心眼似的。
过去与现在这一刻重叠在一起。
皇帝气得五官微微扭曲,全身剧烈颤抖着,那薄薄的肌肤下似有什么要喷薄地爆发出来似的。
“啪!”
皇帝愤然起身,一掌重重地拍在了御案上。
他面色潮红,连双目都血红一片,暴怒地对着顾南谨质问道:“你是不是在太子位上坐久了,想换个位置了?!”
言下之意是,太子还没资格来教他这个皇帝怎么做事!
顾南谨:“!!!”
皇帝这句话简直就是诛心了。
顾南谨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忙道:“儿臣不敢!”
孔副指挥使也是一惊,心脏砰砰狂跳,只恨不得原地消失才好。哎,等回头皇帝与太子和好了,是不是会嫌他看得太多,知道得太多呢?!
“不敢?”皇帝嘲讽地扯了下嘴角,觉得顾南谨不过是在搪塞自己。
他怒火未消,心口犹如波澜汹涌,继续骂道:“你是子,朕是父;你是臣,朕是君,你知不知道何为天地伦常,简直无君无父!”
“顾玦无状,嚣张跋扈,今天朕非要教训教训他。来人,传朕旨意,给朕砸了宸王府,朕今天非让顾玦知道,谁是这大齐天子!”
皇帝先骂太子,骂完又骂顾玦,觉得今天一定要出这口恶气。
顾南谨:“……”
顾南谨欲言又止,眉心紧锁,神色之间掩不住的忧心忡忡,可他同样心知父皇正在气头上,根本就听不进他的劝谏……最近父皇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
只这御书房的东西最近这一月来就至少摔了四五次了。
顾南谨总觉得皇帝有些不对,也曾旁敲侧击地让太医给皇帝来请平安脉,可是见皇帝觉得自己龙精虎猛,二话不说就拒了。
顾南谨正在为难之际,就在这时,另一个小内侍面色焦急地进来了,见太子跪地,不由怔了怔,但还是走到了御案前,对着皇帝躬身作揖,颤声禀道:“皇上,玄甲营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