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立刻明白了,上前了两步,恭声道:“太夫人,王妃想单独陪陪大少爷……”
太夫人好不容易才见到了楚千尘,生怕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哪里肯走,又道:“尘姐儿,祖母知道你一向疼爱你弟弟……祖母心里也难受啊,逸哥儿才十二岁,我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父亲也还在天牢里,现在恐怕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太夫人不动声色地再次把话题绕向了楚令霄,这番话就差直说,唯有楚千尘去把楚令霄从天牢救出来,保住楚家的爵位,才能以慰楚云逸在天之灵。
楚千尘自然也听得懂太夫人的言外之意。
直到现在,楚云逸都命垂一线了,太夫人还想着利用他,还想榨干他身上最后一丝价值。
楚千尘充耳不闻地从太夫人身边走过,冲到了榻边。
江沅不着痕迹地拦下了太夫人,琥珀搀着太夫人的左手,叹了口气:“太夫人,您别怪王妃失礼,王妃她担心大少爷。”
琥珀故意用眼神诱导太夫人看向榻上的楚云逸和楚千尘的背影,又是蹙眉,又是叹息,自然而然地就给人一种“楚千尘因为楚云逸将死而悲伤过度”的感觉。
太夫人想了想,觉得顺着楚千尘的心意让她和楚云逸单独处一会儿也好,楚千尘心疼弟弟,才会乱了方寸,后面自己才好再劝她。
于是,太夫人体贴地说道:“尘姐儿,那你和你弟弟说说话。他要是知道你来看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太夫人用帕子抹着眼泪,在大丫鬟的搀扶下走出了内室。
连楚云逸的小厮都被江沅给请了出去。
江沅守在内室外,琥珀留在里面给楚千尘打下手。
楚千尘坐在榻边,三根手指准确地搭在楚云逸的脉搏上,眼帘半垂。
屋子里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琥珀一会儿看看楚云逸,一会儿又看看楚千尘,注意到她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
琥珀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心沉了下来,亲眼看着自家王妃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自从今春她随楚千尘行医算起,至今也有半年了。
这半年说短很短,说长也很长,她跟着楚千尘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病例,也见过不少被其他大夫判了死刑的病人,那些病人全都在楚千尘的妙手回春下,获得了新生。
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病症,楚千尘都有种举重若轻的从容,这还是琥珀第一次看她的神色这么凝重,也是琥珀第一次看到她探脉竟然花了这么久的功夫。
琥珀定了定神,觉得自己也不能干等着,先打开了药箱,取出一个针包,又点好了火烛。
当楚千尘收回探脉的手,琥珀这边也恰好做好了准备。
楚千尘默契地从琥珀手里接过金针,以烛焰烧了烧针后,第一针先落在了郄门穴上。
琥珀双眼微睁。
过去这半年中,她学会了不少医理,虽不会针灸,但早已记住了人体大部分的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