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他已经默认他可以活到明年八月,他心里已经相信了她能救他。
顾玦的心情忽然间就变得很轻快,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对他的影响比他以为的还要深一点!
这种感觉也不错。
顾玦凝视了她的睡脸片刻,然后悄悄地起了身。
他本不想惊动她,想让她再多睡一会儿的,可他才坐起身,楚千尘也紧接着睁开了眼。
“王爷。”楚千尘抱着薄被坐起身,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
她还睡够,看着迷迷糊糊的,不过此时屋子里天光大亮,她当然也意识到天早就亮了。
顾玦随口劝了一句:“你再多睡一会儿吧。”
“不行。”楚千尘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我要跟你一起吃早膳。”
或者说,她是要监督他用早膳。
没办法,王爷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楚千尘一边想着,一边起了身。
她原本想顺手服侍顾玦穿衣的,可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她只是眨几下眼,醒个神,他已经把直裰穿上了。
好吧。王爷在军营里待了那么多年,比起穿衣的速度,她肯定不如他,再说了,女装比他的直裰可复杂多了……
楚千尘在穿衣的同时,胡思乱想着。
她刚醒,整个人还迷糊着,做很多事全凭直觉,等她坐在梳妆台前回过神来时,她才意识到,她的头发居然是顾玦梳的。
顾玦不会梳女子的发型,所以他给她扎了个高高的马尾,右鬓以红色丝绦编了根小辫子,一起扎进了马尾中,大红色的丝绦垂落下来,落在了肩头。
楚千尘抬手摸了摸右鬓,又捋了捋那大红色的丝绦,觉得新奇极了。
直到他们吃了早膳,从屋子里出来时,楚千尘还觉得脚下有些轻飘飘的,手总是忍不住去摸自己的头发,心想:王爷的手真巧!
现在已经是巳初了,上午的阳光暖洋洋的,与夜晚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季节。
这个庄子并不是先帝所赐,而是顾玦自己私下置办的,因此没有多少人知道,庄子里的人不多,全都是顾玦的亲信。
两人不一会儿就到了乌诃迦楼所在的那间屋子。
乌诃迦楼的随从依旧守在屋里屋外,疲倦不堪,但是他们的神情明显没有昨夜那么紧绷了。
一路上,他们全都给顾玦与楚千尘行了礼,客气而又疏离。
“神医,请。”青衣少年清莱给楚千尘领路。
他一边走,一边细细说了乌诃迦楼服下第一次汤药后的症状:“鸡鸣时,大皇子呕吐过一次,吐了些淤血出来。”
“卯时过半,我喂殿下服下了第二剂汤药。”
“辰初时,大皇子的烧开始退了。”
清莱一行人的心情皆是复杂得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偶尔交换着眼神,看着顾玦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提防。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