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撞落到船上,第一段话就让众妖与散修如坠冰窟,“道士们全入魔了,明天就会打过来。”
挤在甲板上的士兵们已经预感到会有坏消息,却怎么也料不到会是如此沉重的一击,檀香炉不肯相信,“老撞,你别胡说,四十多名道士,哪能都入魔?”
“哦,对了,还死了一个,是被龙魔杀死的,她现在可不一般,说杀谁就杀谁,挥挥手指头就行。”老撞的第二段话令甲板上彻底无声无息。
老撞东张西望了几眼,突然大笑起来。
“这种时候了你还笑?魔道士一到,咱们都得被杀死。”檀香炉彻底失去了信心,长叹一声,看着满船的士兵,心焦如焚,真想变回檀羊的原形。
老撞说出第三段话,重新鼓舞起全军的士气,“咱们是第一天面临这种情形吗?这船上的妖族谁没被道士追杀过?你们这些灵妖从成妖的那一天起不就是被包围,随时都会被杀吗?还有你们这些散修,不也曾经被狗屁皇朝定为叛逆,差点被杀吗?去他娘的,都说债多了不愁,二十多个魔道士,和……现在这么多魔道士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一战,除非你们愿意投靠舍身国,就为了多活几年——嘿,未必,我亲眼看到舍身国妖兵成为魔道士的祭品,跟他们的死法相比,我宁愿在战场上被杀死!”
老撞的目的其实并不是鼓舞士气,只是将憋在心里的话全都吐出来,当他发现所有目光都看向自己,而且透着期待与热情时,他的心动了,从胸膛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然后说:“我不是大妖,也不聪明,能活到现在,靠的全是运气,这就够了,我没有别的愿望,只求痛快地死战一场。老子的命不值钱,可是我永远不会把脖子伸过去等着人家一刀砍过来,好歹……好歹得喷他一身血。”
妖兵都笑了。散修们互相看了一眼,欧阳槊说出了大家的心声,“那就喷魔道士一身血,别让他们以为自己真是天下主宰。再说,咱们未必就会一败涂地,这世上总有奇迹,总有连强者也想象不到的力量。”
欧阳槊掏出怀中的三首神像,高高举起,“古神在上,世间一切皆属未知。”
一多半士兵掏出了神像。剩下的妖族与散修也都露出虔诚的神情,每经历一次危机,他们的信仰就深厚一层。即使是一心赴死如老撞者,也需要一点安慰、一点信心。
檀香炉走到老撞身前,将自己手里的神像递给他,大声说:“从今天起,你就是飞龙船的首领。”
老撞一下子愣住了,这可不在他的预料之中,“我当首领?明天一开战,我可能第一个冲上去就被杀死啦。”
“那你就更应该当这个首领。当一天也好——反正我不敢第一个冲上去。”
士兵们的笑声的更响了,檀香炉虽然老了些,行动也比较保守,但他绝不胆小,说这句话只是为了激励老撞。
“也对。”老撞抢过檀香炉手中的神像,扫视甲板,“有谁不服吗?”
没谁跟老撞争抢。
于是散修们用法术发出炮响,庆祝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