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递来的银筷,夹了肉放进他碗里,然后盯着他瞧,“来吧侯爷,迈出您视众生为平等的第一步。”
劝菜而已,也能被她说得天花乱坠。
聂衍烦闷地发现,自己在话术方面好像完全不是这位殿下的对手,天知道她一个公主,嘴怎么这么碎。
而且,朝中其余人都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她分明与他只是第二次见面,却还敢伸手来拉他。
“主子。”夜半忍不住朝他小声道,“属下瞧着,这位殿下并无恶意。”
恶意自然是没有的,但若说别的心思,那还真是昭然若揭。
鸦黑的眼眸半垂,他神色幽深,若有所思。
“侯爷,吃饭的时候可不能生闷气。”坤仪咬了一块鹿肉,凤眼眨巴眨巴地望着他,“会不好消食。”
回过神,聂衍没看她,只提起筷子,兀自夹了一块莲花卷。
坤仪挑眉,倒也不继续强迫他吃肉,只撑着脸侧盯着他看。
别说,昱清侯这等容貌,还真值得她来这一趟,虽是不爱笑,那眼眸却是如骄阳下的浓墨,黑而泛光,怎么瞧怎么动人。
当时殿上隔得远没看清,眼下凑近了,她才发现他眼角还有一滴浅痣,位置生得巧妙,像极了情浓之时飞溅上的泪。
这上面若是真溅上泪,不知会是何等模样?
聂衍无声地吃了小半碗菜,抬头之时,正好看见坤仪的眼神。
她没看菜,倒是在看他,然后喉头滚动,轻轻咽了一口唾沫。
“……”
“殿下。”聂衍放了筷子,“今日之事,臣先谢过殿下,但恕臣直言,殿下孀居明珠台,尚在守丧期间,不宜如此大张旗鼓地光临寒舍。”
“哦?”坤仪挑眉,“你的意思,我还是翻墙过来比较合适?”
“臣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悦地眯眼,“臣请殿下为自己的名节着想。”
轻笑一声,坤仪推了碗筷倚在桌沿上,满眼轻蔑:“名节这东西,我向来是不在意的,人活着是为自己快活,又不是为了成一块完美的碑。”
顿了顿,她挑眉:“倒是侯爷,若是担心名声有损,那我也愿意会为今日之事负责。”
负责。
聂衍只觉荒谬,语气稍冷:“殿下若当真是个负责之人,又何以对蔺探花的变故不闻不问?”
这话头转得太快,坤仪一时噎住,抬袖呛咳起来。
“蔺,蔺探花与本宫有何干系,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