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说着就笑,嘴角边笑出了浅浅的梨涡,眉目里尽是满足。
王敢当觉得,殿下是他见过的活得最灿烂的姑娘。
可惜,这个姑娘在他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三日之内没见着我的尸身,就把我的衣冠葬去公主坟,墓室里摆两个棺,另一个空着就行,直接封墓。”
聂衍是用不着棺木的,但她还记得他上回生气的缘由,想着也算与他合葬。
王敢当咬着牙急匆匆退出来,才不至于失态。
这世上有太多人怕死了,尤其是上位者,想方设法求长生的比比皆是,可殿下才二十余岁,眼里竟是一点求生的光都没有。
多可惜。
午时一刻,天上的云渐渐散了,三皇子也魂不守舍地坐上了皇位。
兰苕惊慌地问他:“殿下呢?”
王敢当看了看天,答不上来。
众神来得快去得也快,聂衍伤重,伯益将他带回了自己的仙府,门刚合上,他就听得这人在镇魂灯里问:“坤仪呢?”
伯益白眼直翻:“不知道。”
镇魂灯突然震了震,像是要被破灯而出。伯益吓着了,忍不住大骂:“你是个疯子不成,就为了那么个女人,这一身伤也敢出灯,难道非要形神俱灭了你才满意?”
“你不知道。”聂衍哑声,“放我出去。”
伯益无法了,他落了聚魂阵,将他放出来,没好气地道:“方才散场的时候我看见他们把那小姑娘送回去了,你有什么好慌的,人还能丢了不成。”
聂衍化了人形落地,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是分外明亮。
他这精神过于好了,看得伯益微微皱眉:“你……”
“她救了我一命。”聂衍勾唇,“按照妖怪的规矩,我得以身相许。”
伯益瞪着他,一时不知道是该惊讶他居然没有看起来伤得重,还是该惊讶这人嘴里竟能吐出这么肉麻的话来。
他绕着他走了两圈:“你这伤,怎么都是皮外伤?”
“皮外伤不严重,那些人怎么能放心把进入九重天的信物给我?”聂衍淡淡地抬手擦去嘴边的血迹。
“可是,不对啊。”伯益百思不得其解,“你再厉害,也不能从那么多天雷里毫发无伤吧?”
“天雷诛神,是诛尚未被供奉的神。”聂衍低笑,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血,想起坤仪那几日神神秘秘兀自伏案的模样,眼神温柔如水,“她给我修了供奉之处。”
伯益愕然:“未成神怎么能修供奉之处?这不合规矩啊。”
看他一眼,聂衍抬了抬下巴:“我家夫人从来不是照规矩行事的人。”
“可是,可是就算她修了,要顶住这么多天雷,那得修多少座?如此大的动静,天上岂能半点没察觉?”
不仅天上没察觉,他一直在凡间,不也没发现这件事?
聂衍很好奇她怎么做到的,所以,他动了身。
“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