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不如面前的小丫头,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心中既惭愧又羞恼,偏偏还要故作镇定,更闻邓氏子弟背后奚落嘲讽,悲愤之下,负气而走。
最后一次见面,则是在今年年初,前身只敢在淯水河畔远远望邓瑗一眼。
彼时刚刚及笄的邓瑗已是南阳远近闻名的女郎,有绝世之姿,其临河而立,耳聆淙淙、目眺波澜,衣袂迎风拂扬,轩轩然若霞举,宛若神女。
前身内心不禁自惭形秽,认为自己没有一点配得上她,连上前相见的勇气都失去了。
“足下请随我来。”刘景平复心情,邀郑当去室中叙话。
二人落座后,刘景并没有立刻看信,将信暂时放到一边,询问郑当是何时到达的长沙。
“日落前才至贵邸。”郑当答道。刘景不看信,而是先与他寒暄的举动,令他心情舒畅,对刘景印象更好了。
“足下可曾用过餐饭?”
“多谢郎君记挂,已经食过晚饭了。”
刘景颔首,继而感慨道:“不知不觉已经两年了——邓君的身体一向还好么?”
郑当回道:“主人今已年过五旬,身体虽然大不如前,倒也没生过什么大病。只是前些时候突然听闻刘郎君兄长刘伯明病故的消息,常常为此感到伤怀,君父壮年而逝,已经叫人无比痛惜,没想到君兄年纪轻轻亦遭厄难。”
刘景叹息道:“兄丧这等大事,本应由我亲自登门告知邓君。当时乍闻兄长噩耗,心中失了方寸——足下请代我向邓君致歉。”
“诺。”
随着二人交流的深入,刘景言谈举止,令郑当心中不禁生出如沐春风之感。再联想之前听到的种种传闻,郑当隐隐意识到,主人邓攸的目的,怕是要落空了。
至少,郑当现在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慢慢向刘景一侧倾斜。
不过最终做决定的是主人邓攸,他要做的是返回南阳后,尽可能将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如实禀报邓攸,相信以主人的智慧,绝对会慎重考虑。
其实刘景并没有刻意讨好郑当,只是他的灵魂毕竟来自于现代社会,待人接物有别于古人,郑当虽是邓氏的大管事,依然没有摆脱下人的地位,被刘景平等对待,自是会感到无比受用。
话谈得差不多了,刘景示意郑当“稍待”,借着灯火,缓缓打开邓瑗之信。
信上通篇皆作八分书,字体婉约,笔势圆润,轻而不浮,柔中带刚,书法造诣很高。
邓瑗书信开端即云:“四月八日,瑗顿首顿首。”
刘景不由哑然失笑。汉世女子写信,一般自称姓氏,如邓氏,只有男子才会直接称名。邓瑗不拘俗礼,自称名瑗,一位洒脱自信的仕女形象跃然纸上。
难怪前身被打击得体无完肤,这样一位未婚妻绝非一般人所能驾驭。
“岁月易得,二载不见,君尚安否?近闻君兄病逝,心下凄然……”
开篇简单的问候过后,邓瑗文笔似化为娟娟细语,诉说对刘景兄长刘远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