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隐情,她又是否知道,知道多少?
这般想着,终是彻底转头看了一眼左侧席上人。
她的筷子快掉了。
那手纹丝不动如坠冰窖,一双雕花银筷子上下不齐,画面很不好看。
于是越发确定慕容峋和上官家皆有所隐瞒。而阿姌的死活再度变得可疑。
那么顾星朗呢?他今日所言所行,又有多大程度是在唱戏?哪些为实,哪些是虚?
戌时过半,筵席结束。淳月未归,顾星朗嘱纪平先行回府,晚些自会将人送还。
上官妧走在最末,身上披一件玄紫色斗篷,却似仍觉得冷,细长的身子在湖岸夜风中微有些抖。
竞庭歌没带斗篷入宫,阮雪音将自己那件绛红斗篷给她披了。她欣然受下,一点点放慢步子到了上官妧身边。
至水榭外九曲回廊处,顾星朗停顿转身,见竞庭歌与上官妧并行在一处,未动声色,只淡淡道:
“行将入冬,夜里风大且冷,都早些回去休息。送竞先生回同溶馆的车都安排好了?”问的是涤砚。
“是。此刻正候在正安门外。”
顾星朗满意:“好生送竞先生回去。”又看一眼阮雪音,“你跟我走。”
阮雪音一呆,不及反应;竞庭歌却反应飞快:
三更半夜的跟你走,走去哪儿?想干嘛?
等会儿。
他刚说,“我”?
又见顾星朗眉头一蹙,解下自己身上象牙白龙纹斗篷将阮雪音兜头兜脑裹了。
“两个人出门带一件斗篷,嫌自己身体太好么?”
此话说得含蓄,声音也低,但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四下安静,自然被竞庭歌听到了。不止听到了,她还分明听出些嫌她披了阮雪音斗篷的意思。
“是奴婢考虑不周。下次一定注意。”云玺接口,忙着领罪。
哪还有下次?竞庭歌气鼓鼓。
阮雪音不知自己是吃多了还是困极了,还是因为考虑顾星朗今日言行而分了心。总之她没想好该说点什么以应对当前局面,又觉得会越说越乱,不如不说。
但她不能就这样和竞庭歌分道扬镳。
“竞先生还会在霁都呆上几日,有机会见。”
就在她微张了口准备陈辞时,顾星朗言简意赅断了她思虑。
“走吧。”他转身举步,无从反驳,不容违抗。
阮雪音看一眼竞庭歌,算是暂别;竞庭歌回看,给了她一个直击神魂的逼视。
一团乱麻。阮雪音想。而这漫长的一天还没有结束。
“你故意的吧。”
阮雪音披着白色龙纹斗篷,和顾星朗并肩走在最前。涤砚和云玺跟在两丈开外。其他人更远。
“你说哪一件?”顾星朗负手望向空明夜色,月光莹白,暗涌的呼蓝湖水不断在身后退却。
“全部。”
“没那么夸张。”
他不想现在聊。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