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想让朕交代什么?”
双方称谓变得突然,叫人刹那怔忡眼前上演的不过是家族争端,与朝与国与天下,并无干系。
“为何分明能拿下白国统青川之南而不为!为何分明能借封亭关君父之仇征讨蔚国而不为!为何分明能独占崟国而不为!却为了一个女人,”接连炮轰之后信王骤然声慢,半转视线睨阮雪音,
“一个流着阮氏与宇文氏血脉的女人,改后庭规则生切断我族与世家同袍之谊,因世家不满便设天长节一局打压!此朝此代,顾祁如日中天之势,已经数次错失良机,眼看要折在你这昏君手里!”
事实是那些事实。
原因却不是那些原因。
想曲解一件事而不露从来简单——罗列它们,然后用属于另一套逻辑之下的理由取代原本动因,让事情本身果然便显得荒谬,让“昏君”看起来果然便是昏君。
显然顾星止比大多数人更明白,将这类方法用在已被推高的情绪风尖上时,会收获怎样事半功倍的成果。
“四哥太高看珮夫人了。”半晌静默,顾星朗淡声,“也太小瞧了朕。”
此一句仿佛是说在了信王心坎上。
仿佛自顾星朗进宫门他便一直在等这句话。
“是么?”他站在玉阶顶阮雪音旁侧,唇角讥诮。
是这一次神情改变予顾星朗当头棒喝,却是来不及了。
唐田不知何故站得有些远。
余下禁卫更远,根本不可能在信王展臂之前赶至。
顾淳月与纪晚苓虽离阮雪音近,到底相隔一两人距离,又是不事武功的女子,反应更慢。
信王一把拉了阮雪音架在身前,连退数步直逼鸣銮殿,右手持刃寒光闪,尖端抵左胸。“美人与江山孰轻孰重,九弟,口说无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