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涤砚一时无言,只能照办,唤棠梨和碧桃进来照料皇后,自去安排这三桩事。
两个婢子乍见阮雪音,都是一呆,比离宫前又瘦了许多,纤弱飘摇得似风一吹就能倒,只神情比往日更坚毅,眼瞳深处,冽冽流光。
故人相逢,总还是值得一笑,阮雪音勉强展颜,“好久不见。”
“殿下受苦了。”棠梨道,只觉心疼。
碧桃巴巴抹眼泪,被棠梨呵斥,“二位主上好好地在这里,哭什么,晦气!”一壁说,让小丫头去备热水,要侍奉殿下梳洗;又张罗膳食,一样样报菜名,全是阮雪音素日里爱吃的。
“你如今这副架势,与云玺一模一样,也算出师了。”阮雪音说完,心头一紧,陷入沉默。
棠梨自进来便想问小公主、小郡主和云玺在何处,碍着室内气氛压抑,不敢,听这话方小心翼翼道:“云玺姐姐呢?”
阮雪音摇摇头。
棠梨不明白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总归不能追问,只就着浸了花瓣的温水给阮雪音浣手,擦拭毕又涂香膏,十足精细轻柔。
太医局的人来了,阮雪音示意其上前为君上诊治,又问涤砚:“张玄几呢?”
“张大人今日不当值,不在宫内,此刻,怕也不好去请。”
外头在打仗,如何请。“崔医女在宫里么?”阮雪音又问。
“这却不知。”涤砚不全然清楚外间局势,好歹晓得领兵闯覆盎门的是永安侯崔义,“臣去问问?”
阮雪音点头,“若在,也叫过来。淳风——”
“我来了!”此句未问完,淳风的声音响起在重重纱幔外。
她压着嗓,迅速越过一级级宽阶,近前了,望一眼龙榻上顾星朗,唤一声阮雪音:
“嫂嫂。”
阮雪音从未如此刻般确定淳风可堪大任。
她没有冲到顾星朗边上一惊一乍,分明焦灼却不显于面,多一句问都无,只这样轻唤嫂嫂,等着一应交代与安排。
“长姐还好?”因要给御医挪位置,阮雪音坐在一侧玫瑰椅上,向她伸手。
淳风便也伸手握住她的,坐到旁边,“不好。但七哥说嫂嫂说的,必得一直陪着,我们就都赖在重华殿,也不让她独自回寝殿休息。正好宸儿得用午膳,孩子家一闹,她不能不管,勉强还能动能说话。”
看来顾星延已将始末告知淳风了。
“宸儿问起爹爹了么?”
“嗯。”淳风默了默,“七哥告诉他,爹爹病了,要好一阵才能回来。”她抬眼望阮雪音,
“三岁的孩子,能骗住的吧。等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阮雪音也默了默。“叫你来,是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办。”
“嫂嫂尽管说。我只怕使不上力,干着急。”
“你即刻出宫,先去相府看纪齐。”
纪平伏诛,顾淳风最担心的除了长姐便是纪齐。她巴不得,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