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连区区一个雉水县都冒不出头,又何谈乡试、会试?
县试要考一整天。傍晚红枣看着谢尚进屋时比早晌更严肃的神色,心里便是一沉:考砸了!
红枣看看窗户纸,想着这个时辰离晚饭不远,倒是不必更衣了。
倒一碗茶,红枣亲捧与谢尚,然后又挨着他坐下。
直慢慢喝完一杯茶,谢尚方道:“红枣,这回县试我不参加了!”
红枣惊呆了——一个模拟考,打击竟然这么大!
看到红枣掩饰不住的惊愕,谢尚心中苦闷,咬牙道:“今天我看到了我的差距。不说学问如何,只磨墨这一关我就过不掉。即便这回县试、府试、院试侥幸中了,名次也不会出众,而后面的乡试更是渺茫!”
题虽然都答出来了,但谢尚自觉在研墨上花了太多时间,而且他前后几回研的墨色也不一样,一张卷子好几个花色,看着实在丢人。
现谢尚终于明白他太爷爷说的卷面齐整到底有多难!
不是只是字写得好就成的,还得会用那巴掌大的小砚台磨墨,得每回磨出来的墨色浓淡都一致才行!
“所以,红枣,我想着我还年轻,想过两年再下场!”
谢尚的目标是殿试一甲,自不甘心科考、乡试的名次平平。
谢尚打算今后两年多模拟几次科考、乡试,等有了十足把握后再下场一搏。
红枣看谢尚虽有些沮丧,但志气仍在,便放了心,只道:“大爷觉得火候未到,要晚几年,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这事儿还得跟爹和娘说一声!”
好丢脸哪!谢尚□□一声抱住了红枣,把头搭在红枣肩上,闷闷道:“红枣,你让我想想这话要怎么跟娘说!”
红枣垂眸看了一会儿谢尚沮丧的后背,伸手环抱住他腰,轻拍安慰道:“没事,大爷,你把刚和我说的话,告诉娘就行。”
“早起,娘就在担心你没得人服侍,不趁手。”
闻言谢尚一点也没觉得高兴,低声叹息道:“原来娘早上就看出来了!”
“那么爹呢?爹考过科举,他不会不知道,他怎么都不提醒我一声?”
思及近来谢子安信里的话,谢尚忽而恍然,然后禁不住苦笑:“爹不会是故意想看我摔跤,然后吃一堑长一智吧!”
红枣震惊了:“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谢尚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确信道:“爹虽然十八岁就中了秀才,但名次普通,然后乡试考了两回,都没中,具体缘故至今不肯说。”
“现今想来,除了学问文章不到家外,想必还可能污了卷子,也未可知!”
红枣……
红枣本不大相信谢尚的话,毕竟她公公玉树临风,怎么看都不是交污卷的人。但晚饭后谢尚跟她婆婆云氏说想过两年再考,云氏爽快答应,然后长舒一口气的样子又让红枣怀疑谢尚说的可能是真的——她公公真的有借县试磨砺谢尚的意思,而她婆至今不提走的事,怕就是在等谢尚县试摔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