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凹凸不平的石块拼成,绘梨衣穿了高跟的鞋子,害怕摔倒,就把双手搭在路明非肩上。
他们沿着轨道来到山崖边,路明非扶着绘梨衣让她登上一块凸出悬崖的石头。
荷叶般的裙摆被山风吹得飞扬起来,绘梨衣踩着高跟鞋子贴着悬崖站立,笔直修长,就像一株新生不久的小树。
这时路明非只要猛推一把,这个已知最强大也最危险的混血种、可以轻易毁掉半个东京的人形怪兽,就得坠落山崖一命呜呼。
但他不会真这么做,不管是为了什么。
想起来真可笑,这么巨大的权力却被他这种废柴握在手中。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权力。
路明非按住绘梨衣的肩膀:“现在可以把蒙眼布解掉了。”
绘梨衣解开手帕,夕阳如海潮般涌入她的视野。
巨大的日轮已经触及了海面,数千万吨海水在她脚下缓缓地荡漾,潮水在黑色的山崖下碎成白色的水花。
风吹着数万公顷的森林,傍晚的树林远看也像海,苍红色的大海,成千上万的树梢随风摇曳,组成层层叠叠的波涛。
小城小镇沿着曲折的海岸线分布,路明非给绘梨衣一一地讲那些小镇的名字,山崖下方就是梅津寺町,稍远处的是山前町、月下城町和松隆町,再远处的路明非就叫不出名字了。
镇上的小学校已经人去楼空了,寂静的操场上空无一人。
摩天轮缓缓地旋转着,却没有载客,它在夕阳中被放大,巨大的影子投在起伏的树海上。
临海的轨道上,黄色的慢速列车驶过无人的小站,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路明非把耳机挂在绘梨衣的耳朵上,放小田和正唱的《爱情故事忽然发生》给她听。
那是《东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
路明非还能记得那首歌,当年他靠硬记发音学会了唱那首歌。
此时的投影中,也响起了那首歌:
不知该从何说起
时间在悄无声息地流逝
那些话涌上心头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雨快止了在这个只属于我俩的黄昏
在那天,在那时,在那地方
如果不曾与你邂逅
我们将永远是陌生人
我用所有的一切越过时空的阻隔来到你身边
在那天,在那时,在那地方
如果不曾与你邂逅
我们将永远是陌生人。
虽然事隔多年,路明非已经把好多情节都忘掉了,那场曾经感动过他的离别也变得有些模糊了。
可听着耳机里泄露出来的、风一样的歌声,他又能不假思索地哼那歌的调子了。
最后留在记忆深处的总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像你记住一个人往往不是因为她的美。
很多年后你连她的样子都忘记了,可偶然在人流如织的街头闻到她惯用的香水味,你在惊悚中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