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些官吏的冷酷无情,能想到百姓嚎哭求情而不得的绝望……
  他们能指望什么?朝中有你这等酷吏执掌户部,把百姓视为无物,他们的绝望和哀嚎传到朝中时,早已不可闻……于是你便心安理得的想着再缓一年,可百姓能缓吗?能吗?”
  许敬宗拱手,“恳请陛下免除金州今年的五成……不,六成赋税。”
  卢承庆微微一笑。
  他是范阳卢氏的子弟,父亲原先是前隋的官员。李渊起兵后,军队一到,他的父亲便毫不犹豫的投降。范阳卢氏的子弟降了,虽然只是个小官,但却成为了李渊的造势工具……卢承庆的父亲被封范阳郡公。
  太宗皇帝继位,对卢承庆也颇多关照,这位士族子弟的日子堪称是顺风顺水。
  可等李治继位后,执掌朝政的乃是关陇一派。关陇一派和范阳卢氏等山东士族堪称是水火不相容,随即卢承庆就被赶出了长安城……
  等李治决心要对关陇小圈子动手后,首要想到的便是寻找帮手。山东士族这个关陇小圈子的对头便进入了他的视线。随即卢承庆便被一步步的擢升……最后他也参与了审讯关陇小圈子,成为了李治扫清政治对手的工具。
  卢承庆自然不是工具人,所以他只是微微一笑。
  老夫一心为国,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何益?
  至于百姓,从前汉末年到大唐开国初期,无数野心家粉墨登场,厮杀、掠夺便是主旋律。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百姓变成了一堆堆白骨。那些野心家们踩踏着这些白骨走上了王座……谁在意那些白骨?
  看不透这一点,你许敬宗还做什么宰相?
  经过多年的传承,范阳卢氏对这些变化了如指掌,士族门阀同样如此……在他们的眼中,百姓便是工具人:提供钱粮的工具人,变成军士的工具人,变成工匠、商人的工具人……
  工具便是工具!
  宰相争执,能出手的只有皇帝。二人看着皇帝,卢承庆心中颇为自信,许敬宗的悲壮气息连王忠良都感受到了。
  山东士族在朝堂上隐晦的一击!
  卢承庆看了李勣一眼。
  李勣神色平静,没有回应。
  老夫是老夫,你等的算盘莫要打到老夫的身上来。
  李治微微一动,坐直了些,群臣肃然。
  “君为舟,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