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无分无立场,但张怀玉还是一声不吭地留在石桥村,默默地为顾青做着什么。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忍受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在陌生的小山村里孤独地为另一个人做着一切,她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连张怀玉都很少问过自己。
世上有些情愫像封在坛里的酒,唯有岁月能让它变得香醇,所有轰轰烈烈的一见钟情相比之下是那么的浅薄,以青春为代价的奋不顾身,才能令生命里的这一段时光璀璨生辉。
监督少年们操练了一下午,傍晚时分,张怀玉回到冷清的屋子里,独自生上炭火,坐在火盆旁托着腮开始发呆。
屋外传来轻细的脚步声,秀儿拎着食盒走进来,张怀玉看到她,嘴角露出温柔的笑。
她很喜欢秀儿这姑娘,话不多,但勤劳懂事,做得一手好菜,哪怕如今已是县令的未婚妻了,她仍保持着俭朴的本色,从来没在村民们面前端过县令夫人的架子,她仍是当初那个怯怯的自卑的小姑娘,只是不再为生计发愁了而已。
秀儿进了屋后朝张怀玉怯生生一笑,然后将食盒打开,将热腾腾的饭菜端出来,细心地为张怀玉摆好碗筷。
“秀儿,你吃过了吗?”张怀玉含笑问道。
秀儿抿唇微笑,点头。
张怀玉笑道:“那我便不客气了,你自便。”
说着张怀玉端起碗吃饭,秀儿在一旁看着她,眼里满满的羡慕。
她羡慕张怀玉说一不二的性格,也羡慕张怀玉敢爱敢恨的勇气,为了一个男人无名无分地留在一个陌生的山村里,这样的事她做不来。
未婚夫宋根生拙于表达感情,从两人定亲到如今,宋根生一直在县衙办差,很少回石桥村,秀儿也很少主动去县衙看他,两人明明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却把日子过得比老夫老妻还寡淡。
咣咣咣吃了三碗饭,张怀玉满足地抚了抚肚子,嘴角忽然一勾。若是顾青在的话,一定又会嘲笑她的饭量,从他嘴里冒出来的损人句子比砒霜还毒。
吃过饭后,秀儿变戏法似的从食盒最底层端出一壶酒,张怀玉欣喜地接过,随即有些失望地道:“为何才这么一点?”
秀儿笑了:“顾阿兄走的时候特意叮嘱过冯阿翁,让村民们少给你酒喝,还说年纪轻轻像个酒鬼,五十岁后一定会变痴呆的,他说他可不希望回来时看到一位中年妇女坐在天井边一边傻笑一边流口水……”
张怀玉大怒,然后又想笑,犹豫该怒还是该笑之后,终究还是笑了。
“呸!他傻了我都不会傻。”张怀玉啐道。
接过酒壶,张怀玉对着壶嘴浅浅地啜了一口,酒很少,她喝得很珍惜。
秀儿盯着她的脸,忽然道:“怀玉姐姐,你明明心里有顾阿兄,为何从来不跟他说呢?”
张怀玉俏脸渐渐泛起酡红,似乎因为酒意。
“你与宋根生说过吗?”张怀玉不答反问道。
秀儿摇头,羞涩地笑道:“我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