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她们去竞原郡,就是堂而皇之下的山。
还是说她不怕被大多数人看见,而只用防某些人?那些人不会凭空出现在大街上,而都生活在比较固定的区域,比如皇宫。
比如崟宫。
所以她可以放心出现在市井街巷,却不见访客。因为访客的身份不可预期。
竞庭歌见她蹙眉不语,语声叵测道:“是又有新线索了?”
“不知道算不算。”阮雪音答,与其说是新线索,不如说是新思路,顾星朗给的新思路。
“是什么?”
“你觉得,东宫药园还有生还者吗?”
“哪儿?”她其实听清楚了,这句问只是表达莫名其妙,“突然提东宫药园案做什么?”她思忖片刻,挑了眉,“时间是对不上的。你这关联得——”
“也许吧。”阮雪音很快接上,“随口一说。确实有些牵强。”
竞庭歌沉默一瞬。
“但老师确实不太跟我们讨论东宫药园案。”半晌,她敛了语声道:“以前偶尔聊起,她也只是摇头,说此案古怪,叫人摸不着头脑。”她转脸去看她,“说来也有意思,如果我当真也是二十岁,且出生在竞原郡附近,那么咱们都生在那一年,还都生在崟东。”
何止。阮雪音想。
便听竞庭歌继续道:“你还就生在那一天。”
暮色更暗。
夕阳已经完全沉至地平线以下。残霞一抹鱼尾赤,挂在已经化作黛色轮廓的连绵不绝的屋瓦边上。
“不就是今天?今天你生辰。”她这才反应过来,再次转脸瞧她,似笑非笑,“顾星朗没表示吗?”
“我从来不过生辰。”她也转脸看她,“你当年在蓬溪山也是不过的。怎么如今倒转性了?”
竞庭歌且怔且瞪眼:“什么我转性了?”
“十月初三,像山亮了绵延几十里的灯火,去年有,今年又有。别告诉我这个日子是其他谁的生辰。”
竞庭歌无话可说。
“慕容峋是个疯子。”半晌她回应,“慕容家这些男人,各自都有自己非常执着以至于执拗的事,偏还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
“而你成为了慕容峋的执拗之一。”
竞庭歌嗤一笑,讥讽又自嘲:“也许吧。毕竟我为他做过的那些事,也是不会有第二个女子能做了。但我不是为了他,只是为我自己。他明白得很。所以这种执拗没有意义。因为没有结果。”
“难道你一直这样?有一日他册立皇后,满宫妃妾,你依然像如今这般住在静水坞?以谋士的身份?”
“现下也有几位封了美人住在后宫。并无影响。”竞庭歌道。但她知道她想问什么。
阮雪音确实还想问。云玺的声音自远处阶梯口响起来:
“夫人,时间到了。”
今日返苍梧,使团队伍已经收拾妥当;临行前,竞庭歌入宫拜辞谢恩,而阮雪音请了旨意想同她道别。于是自鸣鸾殿偏殿出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