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高堂明镜,青丝暮雪(2 / 3)

话。大人,”她语声更沉,“不知您作何判断,恕庭歌直言,我总觉得,令嫒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

此一言有效果。竞庭歌暗忖。上官朔面容依旧静止,但恸然以比先前更强之阵势再次从头到脚向外发散。

乃至于日光的暖也染上了月光的寒。

巨大的沉默。巨大的恸然。竞庭歌再次挑眉,心道你既如此记挂这个女儿,为何不遵守承诺迎她回家,哪怕时机不对至少叫她放心;为何告诉上官妧若力有不逮就继续留她相帮,以至于后者口无遮拦直接碎了上官姌半生之梦。

还能是为何。

她心下微动。

不过就是家国义与儿女情之间,再一次,几无悬念选了前者。对错在次,利弊当先。

却不该是十八年前局起之时就已经选择,且做好了准备么?

虽无悔,但有憾。她想起来阮雪音这句话。已经记不清是评价何事何人。

“关于此事,”上官朔启口,终于,“老夫反复思量,祁君陛下与淳风公主各自表现确实矛盾,而若要在两者间择一人信之,”他淡扫上竞庭歌面庞,

“我与先生作同一判断,自是淳风殿下的反应更值得参考。而就先生转述祁君陛下家宴上之言行,所有时间点都掐得太准,恐怕步步是棋,名曰宴,实为局。”

呼蓝湖家宴是局非宴。竞庭歌亦作此断。彼时筵席上种种,每个环节,很可能都在顾星朗计算之内。尤其顾淳风的突然发难。

不是突然。

必然。

距离那个烟霁满湖的夜晚已经过去近一个月。她反复思量,越发觉出来许多节点上之刻意之层层推进——

当时并不觉得,盖因整场席间讲话最多的人是自己。顾星朗鲜少开口,仅次于不该说话的上官妧、不喜说话的阮雪音和无谓多言的纪平。

他每一次开口,都在某节谈话内容的末尾,或打断,或转折,或借势另起话头。

《广陵止息》就是他唯一一次主动起的话头。在顾淳风对自己发难之后。他打断并斥责前者无礼,然后提午间听到煮雨殿内琴声,表面上是转移话题、消解场面尴尬——

再然后他论琴发问,引自己详述《广陵止息》典故,湖风乍起,秋夜生寒,顾淳风失了分寸,终于说出那句“行喋血之事,而假手于人”。

烟雾是在这时候彻底放出来的。上官妧僵坐当场,手中银筷几乎握不住;其他人或莫名其妙或沉默不语,可能知内情也可能不知,可能知一些又可能知不全。

只有顾星朗,淡定依旧,似乎真只是在看“小姑娘家不知愁,一点小事大半个月也过不去”。

这是他原话。不知何故,当晚大部分谈话内容她都记不清原话,唯独这一句的每个字及其背后语气,她都印象深刻。

尤其那四个字,一点小事。

当是时迷,回望却清。此番被上官朔再疑再问,又于某程度上达成了判断共识——

她终于厘清全部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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