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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宴表情更加叵测,半晌点头,笑意再现,
“有意思。”
他连饮三杯,似乎倒尽了壶中酒,突然再道:
“但若不是,你最好别辜负他。”
阮雪音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小子看似随和,其实挑剔,对大部分人事都无所谓,把着不放的就那么几样,掰指头能数出来。”
他看她一眼。
阮雪音不确定那几样里是否有她。
而顾星朗哪里是这么容易露软肋给旁人的人?
面前这人深不可测,也真也假,姑且一听。
“把酒喝了吧。”他继续,“这个叫夏桑落,没有醉月烧那么烈,喝一杯好入眠。”
“你茶楼里的茶倒不错。”她依言举杯,小口慢啜酒,却开始说茶,“蜜果香气浓重,入口甜醇,茶汤亦澄透。”
“那是陈年的白南古树茶,你听过吧?全青川就那一棵,哪日死了,世间便再无此茶。一堆白国茶商苦心栽种幼苗,无一成功,这茶啊,喝一回少一回。”
阮雪音来不及计较这般珍稀的茶品如何叫他买了来。“如此贵茶,自然不是到店者皆可享用。”
“专程为你沏的啊。”他笑得瑰丽,月光纱幔间真正近妖,“我亲手沏的。”
他果然一早就在。阮雪音倒吸凉气。
“放心。我真没听到,一句也没有。但令狐邈我认识。”
兜兜转转找了城外这间人稀之所,还是撞上个最不该撞上的。
“他们都知道你是谁么?”所有这些他认识的人,王孙公子,各国谋者。
“大多不知。你兄长或有猜测。够交情的只那小子一个。所以白国境内,我会护你周全。”
护周全也是一种窥探。她蓦然想。但这笔账,双方都有赚有赔,不算不值当。
“我从韵水来。两日后去曲京。最后还会返回韵水。”
上官宴微讶,“就这么告诉我了?”
“你不是要护我周全?这人情我领了。”总归是他给顾星朗的人情,且事以至此,不领亦是无用。
月光清亮,叫纱幔一隔反变得氤氲。阮雪音越过那些氤氲去看天下星,已近子时,四下皆寂。
她起身,略觉醺然,好在不晕。
“明日还要见洛王府的人么?”上官宴仰头笑看她。
“我等令狐邈。他那边落定,我就往曲京。”
“不用见正主?”
自然指洛王。“听说令狐邈很说得上话。”阮雪音道,“如无必要,不想抛头露面。”
上官宴笑笑,再看她颊边痣与残缺裙裾,“给你备了些衣裙,回房间看看喜不喜欢。还有一顶纱笠,我觉得挺好看,你不想叫人看到你的脸,直接挡上比点痣强。”
他站起来,
“走,送你回房间。”
莫说此人孟浪登峰造极。现下还喝了这么些酒。从晚饭到此刻已经两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