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众人一一看过去,“庆功也不是这么庆的,真要无休止说下去,女眷们都退避好了。”
“长姐说得是。”顾星朗但笑,目光却凌似沾了夜凉,“珮夫人往返新区与霁都,不辞辛苦,宁安那头若非有她,许多事项很难立时步上正途。惜才揽才这种事,四哥既有心,无妨多费心。”
阮雪音挂职宁安,在整个大陆看来是当时局面下最妥的排布。
在阮雪音自己看来,一为融合之便时局之利,二是顾星朗对自己的私心,三,老师留话。
而到此刻信王等人方反应,他们不满阮雪音在祁国后宫一枝独秀,希望以纪晚苓制衡打压,却是早被顾星朗抢了先手——
新区融合之题上,阮雪音举足轻重。至少在当下,在未来一年,他们不能相逼太甚。
不利国局。
实是难言对错的一番斡旋。
于信王顾淳月一众,后宫独秀不利皇室繁盛,阮雪音的身世不适合母仪天下,纪晚苓的身份不该受冷待,道理都说烂了。
归根到底是为家国,更为顾星朗。
顾星朗自然明白,也就不能因此责备。
“揽才举贤是臣弟分内。”信王答,“若有机缘,臣弟自当全力劝竞先生效祁。”
宁王打起哈哈,白扇一挥,招展摇曳,“长姐才说了家宴不论国事,君上与四哥便犯,都该罚酒!”
顾星朗笑,一口闷尽杯中满盏,看着宁王手中白扇道:
“自来纸扇,题字题画方得风骨情致。七哥这空白的扇子摇了经年,是无画入眼还是无诗入心?朕每见都觉手痒,恨不得帮你添个几笔。”
他是爱笑多了。
场间诸王皆以为然。从前顾星朗也笑,多为场面故,也便有持,全不似如今春煦。
“君上要题字,臣弟哪敢不从。”宁王大手一挥递扇向涤砚,“大人请。”
涤砚未动,等顾星朗示下,后者笑摇头,“题字须有字,你且作一首来;若要画,瑜夫人画艺冠祁宫,你问她要。”
“君上这是小气,不愿赐臣弟御笔!”
“九哥都说了,七哥你作一首来,他自会写,我们都为你作证!”拥王薄醉,话亦多起来。
“这作诗须醉酒,还须沉水呼蓝湖,臣弟现下清醒得很,哪里作得出!”
忙着照料信王的檀萦腾出手,笑道:“七弟这是嫌酒少,又嫌没人扔他进湖呢!十一弟、十三弟你们还不赶紧灌他,君无戏言,我们还都等着瞧君上御笔!”
“使不得使不得。”宁王紧摆手,“前年凫冬水已是冻坏了一身胳膊腿,小弟这无家无室的,不像四哥有四嫂体贴,还是自惜些,省得给下头人添乱!”
檀萦更得趣,接了宫婢呈上的热绢子拭手,向顾星朗,“听听这怨气,君上该给宁王府定女主人了!”
此题年年提,民间是连宁王有断袖之癖的缘故都编出来了。场间众人皆淡定,也不多究,顾星朗道:
“不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