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咱们都别揪着不放。”
女儿安危难测,霁都风雨飘摇,顾星朗也觉不堪重负,只是不能显露。而阮雪音种种表现划开了一道口子,叫他忍不住要泻一泻胸中憋闷。“你方才恼什么?”
阮雪音自觉已经让步了。他却不罢休,那便无妨吐露:“这次是你决策失误。若听我的,带上朝朝,不会有此刻麻烦,五哥也不必犯险北上。”
顾星朗看她片刻。“若听你的,带上朝朝,速度会慢,未必跑得过追兵,此刻很可能都没有麻烦,因为我们一家三口,已经携手黄泉了。”
相爱之人在焦虑、恼火、发起争吵时,对话往来是不公允的。阮雪音此刻就没法正视这段话的全部因果,只抓住一点:“所以你用朝朝的命,换你我的命,换你能回霁都、守住你的社稷?!”
顾星朗脸色大变:“你是这么认为的?”
阮雪音才捡回来的冷静终于塌了:“带上朝朝,速度会慢,却未必跑不过追兵!两万祁国大军拦着——”
“你没看霍衍那样子,何曾受大军拦截!慕容峋在苍梧也是凭千钧之力单骑过战阵,这些马背上的武将发起狠来,百万兵卒挡不住!总有那么些不怕死的,会跟着他冲奔,你哪来的信心跑得过、抵抗得了、让女儿不入险境?!照你方才之言,我也可以说,我是在用你我的命换朝朝平安!霍衍追的是我不是她!你我若命丧今夜,女儿还能被小八阿香送去万全之所!”
他没这么吼过她。
今夜两人都承受了太多,都大失水准,哪怕阮雪音有意规避,终没能躲过相互伤害。
“霍衍没冲破本国大军。”半晌阮雪音道,声变得轻,也变得冷,“否则我们在小香闸一等半个时辰,怎么也把他等来了。那更小的可能,确实发生了,证明带朝朝同路,才是明智之选。”
“所以你要拿这万中之一发生了的运气,来否定我更加稳妥的全盘,将女儿此刻的处境,归咎于我?若朝朝,”他说不出,许久挤出改变的措辞,“真遇危险,便是我这做父亲的不仁,利用她自保?”
阮雪音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年轻气盛时的争吵,多少气话狠话其实做不得真。
却实在年轻气盛啊,不知道假的气话也会真的伤人,不知道当场解释,有多重要。而悖论是,都在气头上的两个人,怎会当场解释呢?
阮雪音沉默,不肯定也不否定。
顾星朗冷笑起来,“你是这么看我的。你一直就是这么看我的。鸣銮殿那次你并不怪我,只因你从未对我有过指望!你认定我,至少是如今的我,为了君位社稷,可以牺牲一切,包括你和女儿!”
以谋士人臣之心论,阮雪音其实希望他这样。自来走到最后的君王,谁不是呢?但她还是太达观了,盼望着那牺牲只是舍弃,而非丢掉性命——丢掉性命也是可以的,她可以,女儿却不行。
还是做不到超然物外啊。她自嘲又悲恸,只觉浑身脱力,更加说不出话。
但顾星朗在等她解释。哪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