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怎么,你还可怜她?”淳风不悦。
“我是心疼九哥。姐姐可知,宫里刚立下新规,所有人不得着湖色,不得佩戴白玉或与白玉相近的首饰,不得以橙花制香,违令者,斩。”
淳风目瞪口呆。“是不是太——”
“原本更荒谬。”淳月黑着脸,不想说。
淳风只得望小漠。
“原本要申令全国。被七哥、卫将军他们劝住了。”
淳风深吸一口气,不够,又一口,终于忍无可忍:“疯了。他是真疯了!”
——嫂嫂你到底在哪儿啊?!
千里之外的青川西南,大风堡以北,星罗棋布的郡镇再北,群山新绿。
浓淡不一的碧色间偶见粉白点点,是桃杏接连开,引蜂蝶飞鸟流连。
但对孩童而言,花枝不及蜂蝶有趣,蜂蝶又不及飞鸟,飞鸟不及飞鸟下的蛋。
那棵巨大的黄葛树恐有百年,浓密树冠间不止一个鸟窝,但朝朝和阿岩就喜欢那一个,口口声声其中有蛋,要舅舅今日一定带她们看分明。
阮仲是一左一右抱着飞上去的。
飞上去不难,到了地方要稳住两个小家伙却比登天还难。
四五岁的女孩子,有些行动力却不懂得保护自己,见了鸟窝中玲珑剔透的蛋,兴奋得手舞足蹈,一边交谈还伸长小手要去拿。
阮仲忙着讲道理,说拿走了人家娘亲要来寻仇,刚阻完这个,那个已将一只蛋攥在了手里。
忙乱中周遭枝叶便开始摇晃,朝朝尤其好动、不听指挥,眼看就要滑出阮仲的臂弯往下掉。
风声自下而上,阮仲尚未反应已觉另一侧臂弯骤空,是慕容峋接过了阿岩,飞身而下。
阮仲便也带着朝朝下,站稳了,发现鸟蛋还被她攥在手里。
“它娘亲要着急的。朝朝听话,让舅舅放回去好不好?”
“它是一只蛋,又不是一只鸟!蛋哪有娘亲!”朝朝撅着小嘴拒绝,两手向后一背,便算藏好了。
“小鸟就在蛋里面。”慕容峋摆出一副凶巴巴样,“等它娘亲回来,发现孩子被你偷走了,夜里会悄悄飞进你房间,飞到你床边,”便伸出两指作爪状,靠近朝朝的小脸,一晃,
“啄你的眼睛!”
朝朝唬得一跳,连往阮仲身后躲,“真的吗,舅舅?”
慕容峋对阮仲使眼色。
“舅舅小时候就被啄过。”阮仲蹲下,扶着朝朝的小胳膊语重心长,“可疼了,险些瞎了。”
慕容峋几乎笑出声。
“瞎了是何意?”朝朝扑闪着大眼睛问。
阮仲与慕容峋对视,心道这个没教么?
“就是看不见了,眼前一片黑,怎么睁眼都一片黑。”
“也看不见娘亲了?”
“完全看不见。”
朝朝立时将那颗蛋交出来,“舅舅快放回去吧,快些,别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