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卿不确定主君是问蔚君殿试的题目和方式,
还是竞庭歌与士子们的辩论,
还是陆现得到相位的事实,
还是新任蔚相要力查兰氏盐案再论迁职的应对,
还是四十七名殿上士子皆录用的惊人结果,
还是,竞庭歌未能如愿入仕。
这么多信息的一道奏报,让揣摩圣意的困难成倍数增加。
众皆作沉思状,亲王的胆子一向比臣工们稍大,而以宁王为最敢言。
便见他伸手拿起系在马背上的折扇,呼啦摇开,轻慢来回,“臣弟以为,蔚君此法新颖,相较纸笔答卷,除见地、文采还能考核口才和临场反应。明年本国科举,亦可效仿。”
明年有无科举本没定论,让他这么一说,倒像是早领了圣意。
“上官朔伏诛之后,蔚相之位空悬,陆现素有声望,为近两年的蔚廷文官之首,此番得擢升,情理之中。”宁王已开口,拥王也便接上,只声不如前者浑然,比从前又添谨小,都知是因去岁鸣銮殿宫变。
其余众人于这刻反应,最好答的两点已被王爷们先一步抢夺,剩下几项都是烫手山芋,而以奔霄上这位天子爷的作派,绝不希望翻来覆去听车轱辘话。
竞庭歌的公天下之辩如何。
蔚君不录用竞庭歌的原因是什么。
陆现死查兰氏盐案甚至为此推迟领新职,又为哪般。
人人转脑,排序难易以决定答哪一项。但听纪平开口:“臣以为竞庭歌虽有诡辩嫌疑,单论圣人著书之初心、思想之深远,不算太偏颇,确不足论大逆。”
“哦?”顾星朗微微笑,“圣人著书之初心,是什么?”
“便是竞庭歌言,最优之家国形态,最终的天下理想。”
顾星朗将奔霄彻底调转,直面一众文武。
“肖卿以为呢。”他没继续追纪平,又问肖子怀。显然这种题目文官比武官会答,柴家父子未被点,情理之中。
“臣倒与蔚国陆相想法一致,道理不错,不合时宜。”
顾星朗“哦”了声,另问郭培:“郭卿掌审刑院,与陆现御史之职也算一脉,如何看他此番,查案为先、再论相位?”
审刑院是大祁独有的官署,该说是景弘一朝独有,由当朝祁君设于景弘五年,能复查廷尉府、刑部司所断案件,若有异议,可直接奏请国君断,论实际权势,大于前面二司。
是几乎众所周知的天子吏。
“回君上,陆现两朝老臣,声望虽备,多年来致力监察,于内政邦交上一应事务,到底不比曾经的上官朔;所谓德须配位,兰氏身为蔚国皇商与各地官员配合盐政多年,一朝被检举,实是大案,不知牵连几何。御史台作为此案发起者,若能共两司彻查,将沉疴痼疾连根拔除,陆现首功,以功升迁,真正服众。”
顾星朗似满意,点头向纪平:“这种事纪卿一向洞若观火,还有补充否?”
纪平稍沉吟,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