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天幕,星子再多也是疏落。此夜明河璀璨,漫天辰光皆在一人眼中。
阮雪音被他猝不及防又正经无比一个撒赖,或该说撒娇,噎得又不知如何接招,而那人眸色之沉之亮叫人根本没办法与之长久相对。
她微偏头移开目光打算换个话题,他不依不饶捏了她下巴又将她转回来,“不是么?”
“是。”她无法,半晌憋出来一句答。
“不认真。”他不满,“看着我说。”
此人当真得寸进尺!
但这类情形她拗不过他,回回都输,也便不挣扎,抬了眼直视他再答:“是。”
“是什么?”
“是你。”
“什么是我?”
阮雪音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半晌。
“第一是你。最宝贝你。”不就是想听这个?谁还不会说?她一鼓作气,一步到位,两颊旋即烧起来。
顾星朗笑开了花。
他本就离她极近,本就捏着她下巴,顺势一倾在她唇瓣上啄了啄,“我也是。”
你的第一是你的天下,你的国家,你的万民。她心道。或者还有纪晚苓?
“又在想什么?”她走了神,他就在极近处,一眼瞧出来。
“没什么。”
他静静盯她半晌,“小雪。”
“嗯?”
他不知该怎么说,突然将人环过来整个摁进怀里,“我要拿你怎么办呢。”他摁得死紧,像是要将她揉碎,鼻息埋入她发丝,话音就在耳畔,
“我想给你我有的一切。但你什么都不想要。你在想什么,从来也不对我说。今日粉羽流金鸟的事,若非我自己猜出来,你也不打算讲。有时候我会想,哪怕我将天上星星摘下来给你,你也都不稀罕。”
他的声音也好听,沉定而柔,干净而透,此时尽是嗟叹,三分忧愁,七分无奈,将她一颗心也揉得发皱。
“不是有你么。”她抬手也去环他后背,轻轻摩挲两回,有些生涩,更像在哄慰孩童,“别的我也确实没什么想要的。这样就很好。”
抛开河洛图师命,如今让她心甘情愿困在这锦绣笼中的,不过顾星朗三个字。她默默想。有一日顾星朗也有自己的前路要走了,不愿或不能与她同行了,便是她该离开的时候。
想到离别,原来还是会心痛的。她默默又想。下意识环紧了他,一颗心皱得展不开。
顾星朗不知她心中所想,但这样两句话加上主动环上来那一紧,已是叫他唏嘘情动,“关于你母亲,你过去二十年的蓬溪山和崟宫生活,你对东宫药园的在意,所有这些,你都可以试着告诉我。小雪,”他长叹,深埋入她耳际青丝,
“我知道你不习惯。但你要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这个机会。”
阮雪音不确定他口中机会究竟指什么。但前面那几句话足够明确。
她不觉得讲或不讲有什么分别。不是不愿对他讲。她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