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下来要去曲京?”
那人煞有介事眨眨眼,“真要去啊。我随口猜的。”
阮雪音观他神色半刻。
早先茶楼上密谈在窗边,其余桌座皆远,没什么人,对方该是没有听到。
若听到了。她心下打鼓。算大事。
再是立场不明、与家中不亲,毕竟姓上官。
而她冒充了竞庭歌。
“饿了吧?”上官宴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她通身布衣,最后将目光钉在左颊那颗痣上,再笑,一摇折扇挑她下巴,“走,带你吃饭。”
阮雪音用全副神情加身势避让表达了对这一挑的反感。但她应下了这餐饭。
金玉碎声并那句“你们家暗卫不行”须问清楚。还有更多事情可一并探究。自然不能站在大街上探。
满桌琳琅,色鲜气味辣,阮雪音微挑眉,暗忖临自居然是食辣的。
“此辣非彼辣,和你们那边两般风味,尝尝。”上官宴适时开口,举箸便要给她夹一块像是爆炒小牛肉。
“我自己来。”阮雪音也伸筷去盘中夹,连着两片鲜红辣椒一起放回碗里。
“都说锁宁城的姑娘个个食辣如食米,你山居数年,倒将这件偏好随身带着。惢姬大人也跟着你们吃辣么?”
“原来公子对蓬溪山也有兴趣。”放在过去,她不惯这般单独与人共餐,尤其男子。
今非昔比了。她确已经活进了顾星朗在的这个人间。
“随口一问。”上官宴将本要夹给对方的牛肉扔自己嘴里,细细嚼了,笑意纷然,“我一个商人,管你们这些污糟事做什么?是钱赚得不高兴还是姑娘瞧得不顺眼。”
“我刚突然在想,公子产业遍青川,既有赌坊,又有茶楼,倒是这大陆上一等一消息灵通的主。”
上官宴高扬的嘴角一凝,桃花眼灼灼盯向她,旋即笑得更粲,“我说你这古怪性子,却一口应承了来吃饭。原是想戳我的底。”
这般说着,拿起手边酒盏饮半口,
“姑娘家用心用脑过了头,再是美貌无双,难免显得不可爱。都是些男人的事,你们掺和什么?”
你们。阮雪音看他半刻,“你同我师妹也有过从?”那丫头去秋还说没有。
“尚没见过呢。”上官宴摇头,“你们消息也灵,应当知道,苍梧那地方,我一年也回不去一次。若为见竞庭歌,倒值得去一趟。”他若有所思,邪气一笑,
“你帮我约约她?慕容至今将她护在蔚宫里,除非她自己出来,否则根本见不到啊。我与慕容家那几个也不太熟,不比——”
不比顾星朗。他顿住没往下说。但阮雪音莫名确定就是此意。因着和顾星朗的交情,他轻而易举见到了自己,而且,此时此刻,正单独共晚膳。
阮雪音心头一梗。
无妨吧?顾星朗不也十天半个月的跟姑娘们共晚膳?
还是不同的姑娘。
而她此刻与上官宴共膳,是真有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