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庭歌去雩居休息。
只得认栽,一行人沉默入大门。太子阮佶被发现薨逝是在申时过半,距离此刻已过了一个多时辰。御医们乌沉沉候在前庭,见圣驾跪拜,为首的太医令絮絮讲述太子近日病情,又将先前入寝殿所察仔细禀了。
“君上与圣君皆不在宫中,臣妾慌张只得传太医令来瞧。未得圣谕擅作主张,还请君上恕罪。”
太子妃面上哀戚,一壁说,便要跪,被阮仲虚扶阻了,垂眸更低继续回:
“殿下素有午睡习惯,今日到了该起时却未起。臣妾初时不觉得怎么,只道他近来诸多不适喝了药贪睡,没去扰;直到申时都过半了仍没动静,方觉不对,进屋掀床帐看时——”
哽咽声起,太子妃说不下去,姝夫人柔声接:
“近酉时东宫人来报,臣妾也唬得一跳,唯恐是太医院出了纰漏,赶紧过来瞧。待确认无误了,不敢耽搁,让太子妃驾金玉驰出城禀报也是臣妾的意思,君上——”
“事出突然,已经十分妥帖,姝夫人辛苦。”阮仲静声,“太子此刻入殓了么?”
太子妃茫茫然拭泪,“君上未至,不敢妄动。”
阮仲蹙眉,“还在寝殿?”
“是。”
“既来了,去看看吧。”
也不过一个多时辰,正值严冬,纵有地龙室内仍不算热。阮佶面容安宁,胖乎乎圆脸上眉眼舒展,只像熟睡。
唯不闻丝毫生息。
阮仲和阮雪音皆为弟妹至亲,直接行至榻边。阮仲稍递眼色,阮雪音会意,跪下轻拉阮佶冰凉的手,似在惜别。
阮仲是国君,跪不得;阮雪音跪却在情理中。她拉了片刻,站起来,无甚表情,阮仲遂道:
“太医院既查实无异常,这便让太子入殓为安吧。丧仪必得隆重,合宫皆着素服半月,禁歌舞,斋戒三日为太子祈福。”
东宫丧事不比国丧,依照青川皇室数百年传统本只须一家服之,如此旨意,算是极尽哀荣。
定论出,冷寂而至于萧索的东宫忙碌起来,几人复至前庭准备往福熙暖阁,竞庭歌向阮仲拜道:
“庭歌请求入药园一观。”
阮仲微讶,半晌道:“药园是圣君所辖——”
“如今陛下才是崟国之主,崟宫各处哪怕犄角旮旯,都是陛下所辖。”
在理且说得人心上熨帖。“但药园有门禁,还须圣君——”
“小雪进得去吧。”竞庭歌快声。
钥匙确还在阮雪音这里。那晚之后阮佋持续深眠,根本没机会还。她不答算是默认。
“饶是如此,依然要着人去岱庐请示,方显尊重。”阮仲极坚持。
“陛下是因满朝文武还乌泱泱跪在外头,格外要对圣君尽孝达礼?”竞庭歌语带戏谑,
“莫说陛下欲改制禅让已是坏了阮氏纲纪,无须再做这种功夫;单说药园,早先在最欢楼圣君述过往时一屋子人,东宫药园怎么回事,恐怕不久便要传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