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篮旁,坐下,看着孩子好半晌呆呆不说话。
“她夜里也睡这里?”
“夜里在云玺房中,乳母也在,共照料。”
夜里顾星朗要回来,阮雪音又有孕,孩子自不能留寝殿扰二人休息。
“如今夜里吃几回奶?”
月中她在时,每一两个时辰就得喂一次,昼夜无休,属实辛苦。但她本是坚韧性子,再想到这辛苦也有时限,甘之如饴。
“两回吧。据说昨晚只吃了一回,好事,睡眠也是长身体。”
她本该睡母亲旁边,饮母亲奶水。
竞庭歌看着孩子,再次没了声。
“你呢,回奶了么?”阮雪音轻问。
“还有些残余。”竞庭歌只是瞧孩子。
阮雪音想了想,“我帮你看看?停了哺喂,最好做些疏通。晚些我再交代给你接下来饮食,都寻常,回到相府你只说口味使然,不至露馅。”
整个月中相伴,竞庭歌在她这里早已不赧;由着阮雪音检查动作的功夫,瞥见案几上一本书册。
拿过来看,原是札记,录着女子自有孕到生产许多事项。
“我说从前没听老师细教你这些,仿佛只花了两三日讲授?此番却厉害,原来有孕后自己在用功。”
“有回下山,老师让你自己逛,带我离开了几个时辰,便是去观人生产。严格论,细教过。”
竞庭歌眨了眨眼,“我还在,那是十五岁之前?”小小年纪就看这些,习医确令人头疼,“怕么?”
自然怕,全程肝儿颤又不敢转视线,怕老师骂。阮雪音颇有些往事不堪回首之心情,专注在竞庭歌前胸,动作毕,日头已见黯暖。
阿岩翻了个身。
两人忙噤声去看。
小家伙又翻一次,睁开了眼。
竞庭歌想哭又想笑,过去蹲在她跟前柔声,“阿岩。”
不到两月的小婴童,神情变化也是缓慢的。竞庭歌看着她眼睛亮亮直盯自己,渐露笑意,刚,忽而眉头一皱,哇哇哭起来。
她且哭,伸两条胖胳膊向竞庭歌。
乳母闻声跑近,在外叩门。
“无事,有些醒了,我们拍哄拍哄便好。”
许是有孕后深得人母心绪,阮雪音如上月长信门前般再次欲哭,压着声回了,转身见竞庭歌已经抱起阿岩,母女皆落泪。
若非亲见,谁能相信;若非为人母,谁又能明白。
稚子无知,却也什么都知。母亲离开,母亲出现,欣喜委屈都在一瞬间。
近黄昏涤砚来传旨,说君上知晓竞先生入宫,特设家宴在烟萝水榭,时辰差不多,便可以慢慢过去了。
夏末秋初,正是一年惬意时。呼蓝湖畔繁盛与宁谧相共,夏花伴古树,水边高草仍浓绿丛丛。
阿岩裹在极软糯襁褓里,小眼珠子悠悠转,因半卧,所见有限。
竞庭歌想抱自不能,眼看乳母稳妥,与阮雪音快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