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他不欲惊扰母亲待要偷溜,有早得了主母吩咐的家丁快一步通报,相国夫人怒冲冲出来绞着双手骂:
“还嫌家中不够乱?一府七口人就剩宸儿与我,你倒跑得果断!”
“母亲莫气,儿子去去就回!”
“去何处?你父亲兄姐个个比你能耐,凭什么事有的是人张罗,用你凑热闹!”
母亲一向识大体顾大局,便是颜姨的事大白于天下、竞庭歌突然回家都未曾惹她分毫不悦——至少面上从来未显露吧——此刻震怒、言辞亦不周全,简直二十年不曾见。纪齐不知如何解释,对母亲亦没有撒谎的必要,脱口道:
“淳风殿下或还在屯骑营中,儿子怕万一有变——”
“殿下是君上与长公主的亲妹!谁敢动她!自有人护!”相国夫人这般说,面色忽变,“你——”
纪齐一门心思急淳风,哪懂母亲色变,连哄带告饶边说边出,狂奔往最近府墙纵身便跃了去!
屯骑营气氛与走时大不同。
尚隔一里路,他听见了马鸣兵刃啸,间歇地,不像有军令召,更像自发。为尽快回营他择的小道驭马,不清楚城中景况,但禁军营此刻反常已足够加重忧虑。
黑色的追风绝尘杀进营中时正赶上雪白的小玉飞蹄出来。两人对向而行速度都太快,以至于立时错身,急得纪齐强行勒马回身大喊:
“顾淳风!”
营中喧杂,此声还是被许多人听得,转头望时却不见声源。纪齐一壁喊已是狂追出去,不想顾淳风用功这一年多竟真长进,以他如今骑艺居然奔了十余里方追平。
“停下!”
“没空!”
四大营都离城中远,此道人烟少,仍有百姓看见了一黑一白二马在将暗天色中疾速并行。纪齐瞧她路线分明是要回宫,拼命驭马靠拢低道:
“宫里是何情形城里是何情形你知道么?就这么跑回去莽撞不莽撞!”
两人素来都莽撞,以至于这般对话多少显得滑稽。
“是何情形回宫问了才知道!满屯骑营正传什么,是你不知道罢!”
“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是这样才回的府!”
顾淳风骤然勒马一个急停,小玉嘶鸣冲天。“怎么说?!我九哥——”
纪齐简直要被这女人吓破胆,跟着急停,回马复近:“没有确切说法!但我父亲、大哥、长公主都不在家!竞庭歌被禁卫带进了宫!”
顾星朗不在,能下令带人入宫的只有阮雪音或纪晚苓。
顾淳风愣了愣,“那我更要回去,嫂嫂定有说法!”
“傻不傻!皇宫是个瓮,进去都是鳖!一大屋子人都在墙里最危险,有人在内有人在外才有余地!”
话糙理不糙,顾淳风不意此人竟一夜之间有了脑子。但她想不通能出什么乱子,流言而已,等一等,待嫂嫂命人查实,又或南境、韵水那头来消息,不就平息了?
纪齐也没想明白,完全是被突来的流言家中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