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才是非卿不可的原因。
数千里外韵水城,夜幕始沉,段惜润下了罗浮山。
她自幼于容貌上受盛赞,面上不显到底自矜,二十年来对这张脸呵护有加,唯此时烦躁,恨不能更换以便入宫。
“罗浮山,春昼长,风吹兰花满面香。薛礼将军已将话带给之筠了。之筠是太后亲信,受所有人尤其平渡侯监视,若真能出现在某座宫门下接应你,多半是宫里的人故意放饵,等着当场’迎’你归朝。这一步,走不得。”【1】
段惜润正站在山脚下深林边踟蹰。
本就乏力乍闻人声唬得几乎腿软。
隔着数步距离,她自问从未见过这妇人,只觉对方美而虚弱,贵而贫瘠,唯目光精厉如燃着簇火。
“你是何人?”到底今非昔比,她即刻镇定,微眯了眼睨对方。
“君上可知,去夏珮夫人于凤凰泣重损下捡回一条命,是已故的安王妃所救?”
段惜润不知,一直以为是阮雪音凭多年医药造诣自救,还一度暗嘲本国宫廷秘药不敌蓬溪山衣钵。
她盯着她等下文。
“君上又知不知道,安王妃如何晓得珮夫人有难,即时出手,救了她的命?”
段惜润没心思没时间与她周旋,“你?”
妇人轻笑,“危急时刻不动脑子只知赶路,是为盲目;遇得机缘却因忙着赶路就此错失,不是运气坏,而是心智浅。女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段惜润分明焦躁,也分明被这妇人没由来的威慑力与说服力所威慑所说服。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既近且远的皇宫,盯着对方眼中簇火,“还请夫人赐教。”
“去夏你打珮夫人的主意,知情者只有你母后;你远嫁祁国,回来省亲而已根本没有人手可用,也是用的你母后的人。我方才已经念过了,罗浮山,春昼长,风吹兰花满面香。”
这歌谣是幼时之筠姑姑教给自己的。
所以传信安王妃搭救阮雪音的是她。
“之筠为何救珮夫人?又如何知道安王妃能救?”
妇人笑了,“她听命于我。”
东宫药园案大白于天下的故事并不完整,盖因其中一半讲述都发生在私下,只阮雪音等人知道。段惜润没往那头想,勉力关联妇人前后说辞,“之筠是夫人的人,夫人此时又来同朕讲机缘。夫人是来帮朕的。”
妇人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神情,走近些,递过来件物事。
天将尽暗,段惜润低头之瞬只觉那是张人脸,吓得连退三步。
妇人心嘲,面上不显。段惜润冷静下来方看清是面皮——耳闻过,到底头回见,迈步重过去,胸内仍是狂跳。
“戴好进去,保你无虞。”
东宫药园秘闻再不完整,易容作为最关键环节之一到底为世人风传。“你是文绮。阿妧的母亲。”
妇人似没料到后一句,微怔,笑点头:“不错。”
“为何帮朕?”
“听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