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委屈续弦。”纪齐显然不满意这句答。
顾淳风笑笑,听见姑娘们越来越近,“你管得太多了。我自有分寸。”
“小风。”
淳风蹙眉。
“若是因我拒绝升迁、至今仍是一普通士卒——”
“与我无关。那是你的选择。”
三年了,两人见面从来公事公办不多一句废话。
此为第一次,几乎要捅破窗户纸。
“你知道我别无选择。”
顾星朗从没说过不让纪齐凭战绩取功名,但他应有此自觉。
可永不升迁,他便永远配不上她。
他甚至不确定她至今不嫁,究竟是在等谁。
“所以我的事,你管不得,也管不了。”淳风全没有赌气意思,很平静,很真诚。他明白的道理,她都明白。
纪齐望着她越发英气的面庞,脑中没来由闪过那个十六七岁的黄鹂般的少女。
小公主真做了女将军,黄鹂鸟成了翱翔天际的鹰。
能同在一片青天下翱翔,也是一种守望吧。
他握着缰绳侧让,抱拳道:“卑职恭送殿下。”
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三月初十,黑云骑抵达勿幕门外。
是个清晨,柴一诺来迎。文质彬彬的卫将军与英姿勃发的公主殿下各驭一匹雪白的照夜玉狮子会于城门下,看在众人眼里,天造地设,璧人一双。
“有劳大人。”淳风客套。
“公主千里跋涉,甚是辛苦,君上前日便交代了,要臣早些出发接应,谁料——”
谁料黑云骑风驰电掣,早了几乎一日。
淳风笑笑,“一年多没回来了,归心太切。这个时辰,正早朝吧?”
“是。臣送殿下回宫。”
淳风自偏门入皇宫,听见那头山呼之声震天: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年了,每次她回宫仍如景弘十年的夏天般觉得害怕——害怕看见兄长的脸,害怕察觉他每一个神情变化,害怕不小心便听出某句话里的弦外音。
那年八月初的那个黄昏,太惨烈,她再也没回想过,却挡不住午夜梦回。她终究做了缩头乌龟,不敢自己进鸣銮殿禀,涤砚进去说时,她和淳月就并立在殿门外。
然后她们听见了许多声响。
碎裂之声,雷霆之声,二十几年她们没听顾星朗发过的火,都在那个黄昏和随之而至的夜晚熊熊燃烧,烧成灰烬。
顾星朗到最后都没召见她们。
那一夜他也始终没走出鸣銮殿。
淳风与淳月就跪在殿门外,同样的一整夜,直到旭日东升,宫门将开,早朝如常要行。
她至今没问那个早朝兄长是如何熬过的。他该一夜没睡,但官员们在下头定瞧不出——他就那样依然如神祗、内心却千疮百孔地,继续做着该做的事。
却不见她们。
接下来几个月无论何时淳风与淳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