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守虽然平日里跟熟人说话都很随意,私底下对他们还是很尊重的。杨愔也不介意对方叫他杨胖子。
“呃,如果真要说的话,相邻地方的世家田庄降租子,是件最讨厌的事情了。”
杨愔思索片刻说道。
王伟和陈元康都不是大世家出身,对此没有切身感受。听到杨愔这么说,都大为惊奇。
“对于大地主们来说,佃户们都是流动的,逃亡是正常现象,只要大致上维持一个平衡就行了。
好比说崔氏与杨氏田庄相邻,彼此有过节。为了恶心杨氏,崔氏可以把田租调得比对方低一点。
杨氏收七成,那崔氏就收六成九。这样就会有杨氏的佃户逃亡到崔氏的田庄内,会让杨氏异常难受。
但问题是,崔氏这么做,也会得罪周边其他世家,谁家田租最低,谁家就最不受待见。”
原来如此!
王伟和陈元康等人恍然大悟,他们家田宅不算多,哪怕衣食无忧,也不存在大量佃户逃亡这种问题。但是弘农杨氏当年可是雄霸京畿的大世家,在当地是什么情况简直无需多说。
当然,杨愔说的只是理論情況,真要到那一步,楊氏会动用朝廷的关系跟崔氏讲和,田租同步。
咱们一起剥削压迫佃户们就好了,何必斗气呢?
“这个好呀,那咱们就从今年秋收以后颁布新法,明年开始,降田租!”
刘益守哈哈大笑说道!
陈元康叹了口气,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说道:“降低田租的话,只怕我们麾下大军都没粮草了,总不能一直去抢周边郡县吧。现在连北方的胡人都知道种田呢!”
没错,你可以降低田租,甚至不收田租,那样绝对“仁者无敌”,谁敢动你,当地百姓就会自发组织起来保护你!
可问题是,不收租,你吃什么呢?
“诶,不要那么狭隘嘛。”
刘益守摆了摆手说道:“粮食不方便保存,农民们收到粮食,又吃不完,剩下太多只能卖掉。我要说的第一条补充法令就是,本地不得将粮食卖到外地,只能卖给我们。如果有偷卖的,抓到以后,收回所有田地。”
“可我们拿什么去收呢?”
杨愔是管钱的,自然是知道,这种收购粮食绝对是饮鸩止渴,后患太多了,无法持续。
“自耕农们也要穿衣服吧?对不对?粮食要加工才能卖出钱来,你以为收点粮食就完事了么?”
刘益守笑着说道,众人都是一阵沉默,有点明白对方到底是想做什么了。
“有个大户人家,从某个道长那里买到一个鬼。这个鬼呢,力大无穷,什么活都会干,只有一點,不能让他停下来,停下来就会吃人。
有了这个鬼,大户人家的地不愁没人劳作了,家务不愁没人打理了,日子很快红火起来。
然而家中长辈突然去世,没有交代后辈要如何使用这个鬼。后来鬼在耕田完了之后,没有得到新命令,就闲来无事到处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