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襄阳书院转了半天,辛评还是不见踪影,尹默便送秦宓回襄阳城。天色已经不早了,襄阳街头的气氛还是很热烈,到处可以看到、听到人们关于上午那次召见的讨论,其中不少与秦宓相关。好在那些人并不知道秦宓的名字,便以那个益州蛮子代替。
秦宓很郁闷,却无可奈何。
两人一路走到蔡家酒楼,站在门外,向里看了一眼,却见酒楼里已经人满为患,根本不可能有空位。秦宓心情更加不好,尹默却早有准备,拉着他拐进一条小巷,在一个门面很窄的小酒家前停了下来,还没开口,正亲自为客人上酒的女掌柜便看见了尹默,笑着迎了出来。
“尹先生,今天几位?”
“两位。”尹默指指秦宓,伸长脖子,看看里面。“还有座吗?”
“先生若是不嫌弃,阁楼上还可以坐两个人。”
“阁楼就阁楼,正好看看襄阳夜景。”
尹默领着秦宓进了门,踩着不足三尺宽的楼梯,轻车熟路地上了楼。掌柜也不多说,转身又去招呼别人。站在楼梯上,秦宓向下看了一眼,见狭窄的过道间还有两桌,一桌一人,一人两人,安静的喝着酒,不时低笑两声。
上了楼,穿过一个像是闺房的阁楼小屋,推开不到一人高的小门,尹默、秦默出现在长宽不足五尺的晒台上。两张竹椅,一张木案,虽然紧凑,却不杂乱。
秦宓四处张望的时候,楼下传来几声清脆的铜铃响,尹默伸手拉起一根绳子,扯上一只竹篮来,竹篮里有一壶酒,两只酒杯,四件点心、小菜。尹默熟练的摆好,又将竹篮放了下去,招呼秦宓入座。
正如尹默所说,阁楼不大,却能将大半个襄阳城尽收眼底。正是傍晚时分,夕阳斜照在襄阳城上,一片灿烂,远处沔水上的水师楼船更是金碧辉煌,气壮如山。
秦宓忽然想起早上看到的那艘船,便问尹默是否了解。
尹默笑笑。“那是黄、秦二位祭酒刚刚研发成功的新船,专为进攻益州做准备的。你看到的那艘也许是去汉水试航的。同样的船在长江也有,只不过你没注意罢了。”
“这么说,吴帝是根本不想谈判,就是要武力攻取益州?”
尹默看了秦宓一眼,含笑不语,只是举起酒杯,向秦宓示意。秦宓无奈,只好举起酒杯,与尹默碰了碰。“今天多亏思潜,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无妨。”尹默呷了一口酒。“子勅兄,对陛下今日所言,以为如何?”
秦宓想了想。“好自是好,只怕难以实现。”
尹默放下酒杯,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抬起双足,架在面前的栏杆上,双手交叉,置于腹前,出了一会儿神,转头看着秦宓,歪了歪嘴。“你知道这家小酒馆的掌柜姓什么?”
秦宓摇摇头。他的确不知道,这酒馆太小,连个酒招都没有。尹默进门的时候也没提。
“姓蒯。”
秦宓一愣,随即惊得坐起。“蒯越的家人?”
“蒯越的小女